我是被铁锈味呛醒的。
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每咳一下都扯着肺管子疼。
右手腕被攥得发木——低头看，才发现自己还死死抓着周青的手腕，指节泛白，像要把那点微弱的脉搏攥进骨头里。
34;周...青？34;我哑着嗓子唤他，指尖轻轻叩他手背。
他的皮肤凉得不正常，冷汗把衣领浸透，金纹退下去的地方泛着青灰，倒像具被抽干了生气的傀儡。
头顶传来34;咔嗒34;一声，金属摩擦的声响刺得耳膜发颤。
我抬头，看见天花板裂开条缝，冷白的光漏下来，照在脚边半块青铜残骸上——那纹路我太熟了，周青第一次展示千机门傀儡术时，我蹲在丹房看他刻阵图，刀尖挑出的就是这种螺旋状的金纹。
34;储物袋...34;我摸向腰间，掌心只碰到空荡荡的布囊。
弑神剑的剑鞘还在，可里面轻得像片纸。
系统也没动静，我试着在识海唤了两声，回应我的只有嗡嗡的耳鸣。
34;咳...寒子...34;
怀里的人动了动。
我低头，看见周青睫毛颤得像落在雪上的蝶，眼尾泛着青，嘴唇白得透明。
他抬手指了指头顶，声音细得像游丝：34;这...是天机傀儡龙的心脏。34;
34;什么？34;我扶他坐起来，后背抵着金属墙。
那些流动的幽蓝符文突然暗了暗，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回忆什么：34;千机门最顶尖的傀儡，能吞星噬月的...活兵器。
我前世...见过残卷。34;
话音未落，识海里突然炸响一道苍老的声音，像锈了的铃铛：34;停下！
你根本不知道傀儡化意味着什么——34;
是系统本体！
我猛地抬头，可四周只有流动的符文。
这声音比之前虚弱许多，带着点气急败坏的颤抖：34;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放弃融合傀儡核心，按正常途径渡劫——34;
34;正常途径？34;我打断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周青手背的薄茧。
三天前在雷劫幻象里，我亲眼看见他被九道劫雷劈碎半张脸；七天前他为了修复我的魂体，把本命傀儡的核心掰成了两半。34;系统，你当初让我签到时，可没说过要走什么39;正常途径39;。34;
识海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多了丝悲怆：34;等你看见那些被傀儡吞掉的修士...就会明白今天的愚蠢。34;
我没接话。
从储物袋摸出张淡金色的符纸，符纹像活的金蛇般在纸面游走——这是上个月在葬剑渊签到得到的34;千机嫁衣符34;，系统当时提示34;可引傀儡灵韵入神魂34;。
我捏着符纸凑到周青眼前：34;试试人傀合一？34;
他盯着符纸，喉结动了动。
金纹在他脖颈下若隐若现，像条随时会暴起的蛇。34;融合失败的话...34;他突然笑了下，笑容比金属墙还冷，34;我的核心会炸，你的神魂会碎成渣。34;
34;那也比被雷劫劈成渣强。34;我把符纸塞进他掌心，34;你说过要帮我掀了这修真界的破规矩，现在反悔？34;
虚空突然泛起涟漪，像块被石子砸中的黑绸。
黑雾从涟漪里涌出来，凝成个穿血纱的女人。
她眼尾点着红痣，瞳孔是竖起来的蛇瞳，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周青颈下的金纹：34;小傀儡师，我可以帮你们稳住融合时的灵脉暴动。34;
34;代价？34;我挡在周青身前。
这女人身上的妖气太浓了，像泡在腐尸堆里的陈年酒，熏得人太阳穴突突跳。
她踮着脚绕到我侧面，指甲划过周青的手腕。
他吃痛缩了下，金纹瞬间爬满整条手臂。34;等你们活着走出这扇门——34;她指尖点在周青心口，那里有团幽蓝的光在皮肤下跳动，34;这个核心，归我。34;
周青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金属墙壁的符文突然大亮，照出他眼底翻涌的暗金——那是傀儡师操控傀儡时才会有的光。34;你知道这核心是什么？34;他声音发沉，34;是千机门传承了三千年的...元枢。34;
34;知道啊。34;她歪头笑，蛇瞳里泛着馋涎欲滴的光，34;所以才想要。34;
我按住周青的肩膀。
他的肌肉绷得像根弦，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可他没甩开我的手，只是盯着那女人，一字一顿：34;如果融合失败，核心会被天机龙的灵气冲散。34;
34;所以你们得成功啊。34;她退开两步，黑雾重新漫进虚空，只留下句话飘在空气里，34;我在门外等。34;
金属墙壁的符文突然开始逆着流动。
我听见远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周青低头看掌心的千机嫁衣符，金纹顺着他的血管爬到指尖，在符纸上烙下道浅痕。
34;赌吗？34;他抬头看我。
眼尾的青还没褪，可瞳孔里烧着团火，像当年在丹房偷练禁术时那样。
我扯了扯嘴角，从他手里抽走符纸。
符纹烫得掌心发疼，像团活的火。34;输了算我的。34;我盘腿坐下，把符纸按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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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金属地面透过裤脚渗进来，混着符纸的灼热，在皮肤上烫出个矛盾的印记。
周青在我对面坐下。
他的金纹爬得更快了，顺着脖颈漫上脸颊，在眉骨处凝成个小太阳似的纹路。
我看见他心口的幽蓝核心在发光，像颗被剥了壳的星辰，正顺着我们交握的手，往我识海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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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人傀合一逆天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