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此时,秦叔宝命人提来数瓮酒,每人分一瓮,五兄弟在刑场上大饮了起来。单雄信不想兄弟伤痛太久。高高提起一瓮酒,昂头一饮而尽,将酒瓮一抛,站到刽子手前。转而对杜如晦道:
“来吧!”
兄弟四人一齐大哭,拜倒在单雄信周围。杜如晦一恨心,将令牌一抛,喝道:
“斩!”
只见刽子手手起刀落。大刀飞过,血花飞溅,一颗人头滚落地下。杜如晦不声不响的撤走。刑场上的看客也各自散去。兄弟四人收拾人头与尸首合在一起,进行安葬。并请道士做了七天事,超度灵魂,才勉强安心。
世民既克洛阳,欲出兵河北,乃派宇文士及回长安报捷请旨。忽闻山东贼起,世民即任命徐世绩为黎阳大都督,负责治理黎阳以东至山东一带数十州,并即日起程回黎阳,召集兵马往山东剿匪平乱。徐世绩临行之前,入宫见其妹徐惠,细细交待其代办一件秘事。徐惠欣然答应。
却说长安李渊闻儿子呈勇好强,仅以一军之力同时对垒中原两大强敌,不禁担心,怕战败,大唐从此一厥不振,连日来吃不好睡不香。一日中午,李渊正因未接到前线传来消息,着急上火,坐在椅子胡思乱想。旁边的钟清霞见主上如此,沏上一壶茶,柔声道:
“主上放心,以秦王智勇,必胜。”
李渊叹道:
“唉!一个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多大的蠢事都做得出啊!”
说着,叹一口气,摇摇头,伸手接过钟清霞递过来的龙井茶,浅浅的湿了一下唇,正要入在桌上。忽然,看见宇文士及衣冠不整,风尘仆仆的闯入宫来,一见李渊,眼泪并流,拜倒在地,声不能出。
李渊见状,以为世民战败,心中一痛,差点晕过去,手中茶杯“当”的一声跌落在地上,双眼悲仓的望着宇文士及。此时,宇文士及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才道:
“主上,前线大捷!前线大捷!秦王剿灭夏国主力,擒窦建德,克洛阳!”
李渊听得此言,转悲为狂喜,心脏负担过重,差点而又晕了过去。待缓过气来,李渊连怨带笑道:
“尔早点早点讲清楚。吓死寡人了!”
说着,站起来上前,伸手扶起宇文士及,细细问战况。听宇文士及祥述战况后,不禁赞叹道:
“秦王真我大唐战神也!”
宇文士及又道:
“秦王请率军北上收取河北。”
李渊笑道:
“此小事一宗,不劳秦王,寡人自有主意。”
于是,李渊即召文武大臣上朝,宣布大唐一举同时歼灭窦建德和王世充,晋封秦王李世民为天策上将,命克日起程押窦建德、王世率等俘虏回朝,命已移驻晋城的怀王李道宗率五万人马越过太行,东去接收河北。
数日,朝廷钦差陈叔达到达洛阳,世民接入,陈叔达即宣读圣旨。世民知自己被晋封为天策上将,位居各王之上,大喜,厚待钦差,闻陈叔达不富,即在洛阳之南的千里沃野上选数百顷良田送之,又送其数车财物和数名年轻貌宫女。陈叔达虽位高权重,但从未外任。所以多不如秦王战将和外放官员,今天降巨富,又得美女,大喜,自此,心便悄悄转向世民。随行司农宇文颖为大唐新纳士子,官五品,俸不足以养家,亦得百多顷良田和不少财物,从此家人得到了妥善安置。心中大是感激。其它随从也得到大量赏赐。
世民从陈叔达口中知父皇已另派李道宗收河北,心中明白父皇深忌自己势力过大,因此不派北上,再取河北。世民怕李道宗力量不继,乃命李道玄率五万人马北上,协同其父收取河北。
世民想自己西归,必先安排好洛阳诸事,乃任命萧禹为陕东道大行台仆射,任命张亮、翟长孙为左右仆射。为自己治理中原。任命邱行恭为洛阳大都督,为自己打理军事。任命史大奈为洛阳总管,方世青、横峰为洛阳副总管,仿照玄甲骑兵组建一支一万人马骑兵。任命梁建芳、高林生组建五千探骑。加强对洛阳周边匪情侦察。任命牟君才、罗士信、李君羡、王君廓为各大州总督,分别统领数十城。又从都尉中挑选一批战功卓越者任命为职位出缺州城的总管或刺史,管治各州各城。自始,世民便牢牢掌握了中原军政大权。
诸事安排完毕。世民命文武准备,不日回归长安。这一天早上,时值十月。洛阳秋浓,天气渐凉,世民与徐惠起得迟,待宫女服侍梳洗后,两人吃罢早餐,闲聊了起来。徐惠自幼在中原长大,读书颇多,所知洛阳民情风俗、古迹名胜、古今逸事、民间智趣和山水地理都很多,说起来自是如数家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世民听得入神,尤其对一女子竟有如此见识,颇为惊异。心想:徐惠为洛阳大美人,人所共知,但其有如此学识,的确不易。正沉思赞叹之间,忽闻徐惠道:
“洛阳城北有一座道观,名曰紫婴观,其主持道长,传高寿至188岁,深懂天地数理、星转世易。”
世民奇道:
“俗语有云:七十古来稀。不信竟有此事。即长寿至此,脑子更不可能清醒,更不必说什么星转世易?不信!不信!”
徐惠笑笑道:
“妾亦未见过。反正洛阳人人有此一说。必不是空穴来风。传说那长老近年已不接俗客,因此洛阳人多不得见,听说连昔日郑主王世充前往也被拒呢。唉,这样的人,妾也想见上一见。”
世民好奇心起,道:
“尔识路否?不如与尔一道往,去看个究竟。”
徐惠一听,兴奋的道:
“识路,识路。好啊!好啊!”
于是,世民只命杜如晦、房玄龄、程咬金、秦叔宝陪同,在徐惠的引领下直往那紫婴观而去。一行人坐着马车,出了城,匆匆的走了约三个多时辰,通过原野,穿过一山口,忽然进入三面高山怀抱的开阔地带,徐惠伸指着前面,对世民道:
“前面就是紫婴观了。”
世民抬头遥看,远远看见前面数里外,高山脚下,一座黄色道观耸立其间,香客全无,门前只有一名小道士在孤身只影的低头扫着那秋天片片落叶。如此出名的道观竟没有多少香客,世民感到颇为奇怪,乃道:
“恐名不付其实。”
徐惠笑笑答道:
“君岂不闻: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有在深,有龙则名吗?俗世万千,芸芸众生,即稀世明珠于眼前,亦恐多不识,对稀世之宝弃之如履呢。”
世民笑道:
“也是。”
于是,一行人近道观,乃落车,徐徐而行,至那道观门前。那小道士见有人来,放下扫把,迎上来,双手合什,向世民一行道个万福,问道:
“贵客远道而来,是否上香请愿?”
世民行个礼,答道:
“闻主持道长大名,特来拜访。”
那小道士再深深道个万福,道:
“长老从不见客,诸位请回吧。”
世民正要答话,忽听得道观内一声清朗的说话声传出:
“谁说不见客,只是未到该见之客矣。”
众人一齐沿着说话声望去,却见道观大门徐徐而开,一个鹤发童颜、白须齐腰、目光炯炯、手持道尘的长者出现于门前。世民惊为天人,神情肃然的上前拜道:
“后生小子,不识抬举,打搅高人了。”
那老者聚精会神的盯着世民。微微扬了扬手中道尘,不断点头赞叹,继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近数步,道:
“公子可是赫赫有名之大唐秦王李世民?”
世民又一惊,答道:
“正是。闻长老洞察世事,特来请教。”
那长老一边请世民入道观,一边答道:
“世人以讹传讹,岂能当真?”
世民随长老踏入道观,却见那道观内建筑精巧,明亮通透。雅致高洁,处处荡漾着灵气,不觉大奇。至明堂,分主宾坐下,一名小道士一一上茶。世民此时才感到口喝,捧茶吻了一口,顿时,一股清香直沁脏腑,混身清爽。世民随口问道:
“如此雅致。不知道观何时建造?”
那长老答道:
“祖师爷李弥,乃秦之国师,始皇统一天下后退隐于此。吾乃其第五代弟子。”
世民问道:
“请教长老,大唐可否一统天下?”
那老者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道尘微扬,一会儿,张开眼睛答道:
“数年之内必统一海内。”
世民又问道:
“可传多久?”
那老者又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道尘微扬,一会儿。张开眼睛答道:
“可传二百八十九年,二十代皇帝。”
世民又问道:
“第二代皇帝者谁?”
那老者依然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道尘微扬,一会儿,张开眼睛答道:
“唐太宗李世民也。”
世民一听,惊得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道:
“长老错了,当朝太子乃吾兄长李建成也。”
那老者神情严肃的答道:
“秦王可姑且不信,但事实如此,其中曲折不便细说。”
说罢,乃向世民道个万福,离座入房休息去了。世民率众人至大堂上香,恭恭敬敬的对着神灵三拜,才容光满面的与众道士告辞而回。
一行人出得道观,世民对众人道:
“长老之言,不可与外人道也。”
杜如晦却道:
“长老道破天机,大唐该有英主,秦王何不顺从天意?”
世民道:
“如何顺从?”
杜如晦道:
“不如滞留洛阳,经略中原,高祖归天后,挥军西向,旦夕可成。”
世民沉思不语。房玄龄叹道:
“虽暂分国土,实乃上上之策也。”
秦叔宝喜道:
“好啊,天下英雄早慕秦王,如树起大旗,必天下归心。”
程咬金雀跃拍手道:
“进军关中,吾请为先锋。”
好一会儿,世民才道:
“兄弟之争,不忍危害天下仓生。此事不可,以后不得再议。”
于是,众人不再言,各自默默想着心事而归。
数日,大军准备妥当,世民乃与杜如晦、房玄龄、贾闰甫、宇文士及、刘玄基、段志玄、殷开山、屈突通、候君集、刘政会、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史万宝等战将一道,率一万玄甲骑兵和十二万步兵,押着窦建德、王世充,载着数十美貌宫女浩浩荡荡西回长安。沿途官民闻秦王李世民凯旋班师,争相来迎,均欲一睹战神风彩。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走了一月有余,终于到达长安城外。世民命大军入军营,又早早安排人带徐惠回秦王府。李渊闻世民率大军到达城外,乃率文武大臣出城迎接,大摆宴席为秦王和众将接风洗尘。次日,高祖上朝,命人押来窦建德,对其道:
“唐郑本有亲,尔却背盟资敌,终于国亡身囚,尔还有何言?”
窦建德反问道:
“郑夏如唇齿,唇亡齿安在?亡国之主,自知必死,请从速处置!”
李渊转而问世民道:
“奈何?”
世民出班奏道:
“建德虽与我为敌,亦国之外戚。请仁主网开一面,以安母亲在天之灵。”
高祖心想:建德一族投降世民,今又为其求情,如放过,后窦氏一族必倾心助之,留不得,但是也不好不顾世民面子。于是,乃命人押入天牢,散朝后,下一道命令,将建德及其妻儿数十人全部斩首于天牢之中。世民欲救不及,念其亲舅,乃往牢中拜奠一番,命人好好安葬。
次日,高祖上朝,又命人押来王世充。王世充入朝,再三叩头,三呼万岁。高祖虽恶其残暴又多奴性,但见其一国之君竟对自己诚心臣服,心中不禁暗暗自得,继大声喝道:
“汝残暴不仁,人神共愤,多年屡侵我地,杀我战将,万死不能替罪。”
王世充吓得连连叩头,道:
“臣罪原可诛杀,但洛阳城下,秦王已许臣不死,臣才出降!”
李渊问世民道:
“是否有此事?”
世民道:
“为减少杀伐,和平进入洛阳,儿臣确曾许下此诺言。”
李渊乃不杀,将其贬为庶人,流放益州。散朝之后,乃召与王世充有杀父之仇的张明兄弟,暗示道:
“尔兄弟之仇,寡人身同感受,但秦王许其不死,不便即除,且好自为之。”
张明兄弟本来以为王世充必死,闻主上放之,心下失望,今得高祖暗示,兄弟两窃喜,即别高祖出宫,带人飞往驿站,将王世充一家杀得干干净净,再自绑上朝请罪。众大臣均言张明兄弟逆旨杀人,应抵罪。高祖却道:
“两人虽逆旨杀人,实忠孝使然,从轻处罚。”
于是,乃下旨免去兄弟两人武职,另派任为地方文职。
第四十一回 厉兵秣马擒夏主 道观智者揭天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