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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兄长,能为众兄弟换得自由,纵粉身碎骨亦一往无前。”大金乌信念坚定地说道。
      很早以前,玉帝下过严令——但凡天界神仙跟天外妖魔有任何瓜葛,势必削去其神籍,打入凡间。
      在以前,杨戬十分痛恨带头“害死”他母亲的大金乌,可自从知道母亲尚在之后,杨戬内心的仇恨也就随之化解了。如今,再看到这位为了兄弟不惜丢掉自己的千年道行的兄长,看到这铁骨铮铮的大金乌,杨戬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
      杨戬用低沉的语调告诉了大金乌自己母亲的消息,又跟他说了自己今天到来的打算。接着便收了封印镇压太阳的法术,在大金乌满眼的错愕和悔恨里径直离去了。
      本来,杨戬希望大金乌能够远走高飞,躲开拾乐园,也躲开天庭。
      可后来杨戬却听说,大金乌的八个弟弟重获自由之后,便直接回了天庭。玉帝问他们,是不是二郎神放他们回来的。他们说,不是,他们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就从山下出来了。这时,大金乌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凌霄殿。他向自己的父亲坦白了一切,向来做事一板一眼的他这次来是来向玉帝请罪的——请玉帝为他跟拾乐园做了交易而治自己的罪。
      听闻自己最信赖的儿子竟然背着自己去接触自己最痛恨的东西,玉帝龙颜大怒,正要把大金乌抽筋拆骨,削去神籍,拾乐园的主人却出现在南天门外。她不知用什么力量把大金乌的元神从凌霄宝殿里吸到了自己手上,还用她那极具魅惑的声音挑衅似的对玉帝说:“我需要一个纯粹的神的灵魂,如果令郎被陛下抽掉神仙筋,拆了神仙骨,没了神籍,他的元神对我可就没那么大的作用了。”
      天外妖魔在南天门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满天神佛竟莫之奈何。
      ……
      再之后,除了在这近一千年里跟二郎神相处过一些日子,与他有些交情的小金乌以外,其他八大金乌全部都将大金乌的事情迁怒到了杨戬身上。于是,他们成群结队来到灌江口找杨戬决斗,说是要为自己的大哥讨回公道。
      幸好小金乌及时把事情禀报了玉帝,这才消泯了一场战祸。后来,玉帝把前去向二郎神挑衅的八个金乌全都贬下了凡尘——对于自己那八个心智还未完全成熟的儿子,玉帝心知只有凡间的磨难才能让他们脱胎换骨。这位睿智的帝王坚信着,几百年后自己与儿子们在天界重聚时,他的每一位儿子一定都会是另一番模样。
      又过了一些日子,在王母和其他神仙的推荐下,玉帝将二郎神调上天庭做了司法天神。因为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害得大金乌被拾乐园夺去了元神。而且,除了小金乌之外,其余八大金乌也因为自己被贬落凡尘,二郎神对玉帝一直心怀一份愧疚感。
      也是因为这份愧疚感,让他在履行天职的时候格外尽心尽力。就这样,不多久玉帝就真的打心底喜欢上了自己这个神通广大、才华横溢,还孜孜不倦为天庭操劳的外甥。
      而杨戬在担任司法天神的数百年里,除了不分昼夜地履行天职、积蓄功德,以图为母亲早早重塑仙身之外,他还一直关注着被贬下凡的九大金乌的动态——尤其是被拾乐园掳走的大金乌。
      跟玉帝相处了一些日子,杨戬也多少了解了一些玉帝的执拗。他是个心里再后悔也从来不会表露出来,不会与人倾吐的帝王。数百年过去,大金乌私通拾乐园给玉帝带来的愤怒早已被时间磨平了。如今,留给玉帝的就只剩下对九个儿子的思念。他像个平常的老父亲一样,痴痴等待着儿子们回家。
      可是,被他自己贬下凡尘的八个儿子还好——他们下凡历练,就跟被父亲送出国留学是一样的,只要时间到了,他们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可是大金乌呢?玉帝的大儿子呢?他是被人掳走的,他还能回来吗?在这几百年里,玉帝派了一个又一个得力的心腹干将在三界里寻找,甚至连他自己也偷偷为此下凡过好几次……可惜,父亲始终没有能找到儿子。
      作为三界的主宰,玉帝从来不会让人看到他软弱的一面。只有拥有能看遍三界的天眼的二郎神,他能在玉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每每在夜深人静时,玉帝抚着额头坐在自己的龙榻上黯然伤神。
      失去亲人的痛苦杨戬比这个天上的人都要明白,所以,他想帮帮玉帝。可是,即使是他的天眼也看不到大金乌的下落。于是,二郎神便常常抽空下凡,他去打探拾乐园的下落,打探大金乌的下落。
      只可惜,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二郎神和玉帝一样一无所获。
      直到六年前的那次下凡……
      五年前,二郎因为擅自降雪,引起天象混乱而被玉帝判罚廷杖一百,流放异世界百年。他临走时曾给玉帝递过去一张纸条,并告诉玉帝这里面有一个惊喜。
      玉帝主宰三界数万年,阅人无数的他早已能从任何人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猜到对方的心思。二郎神会给自己什么惊喜?对自己而言,什么有算得上惊喜?……这些,玉帝心里怎会不清楚?
      可是,玉帝还是没有急着打开那张纸条。他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他其他所有的儿子都济济一堂,当着大伙儿的面,高高兴兴地打开纸条,再敲锣打鼓地接儿子回来。
      而今天,这个机会来了——自从把除了小金乌之外的八个儿子全部贬下凡之后,八大金乌因为资质、造化、机缘的不同,前前后后、陆陆续续,花了好几百年,一直到了今天才重新都站在了玉帝面前。
      “是时候了,是时候把朕的最后一个儿子找回来,一家人终于能团聚了!”玉帝在心里如此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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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金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