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好又看到那女人一个巴掌向女儿甩过去。于是，这才有了现在楚萱一把扼住女人的手腕，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女儿的情节。
那女人瞪了楚萱一眼，又看看楚萱扼住自己手腕的玉手。莫看楚萱这只手纤细修长，还细皮嫩肉的。可那手上的力道却如同铁钳一般——无论那女人怎么挣扎，也无可奈何。
接着，就听“啪”的一声，楚萱反手一个巴掌就甩在了女人的脸上。巨大的力道打得女人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再用手一摸自己的嘴角，掺杂着唾沫的鲜血粘在手指上，在医院走廊的日光灯下显得亮晶晶的，分外刺眼。
无论是北冥媛和罗晓敏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萱。她们看得出来，这次楚萱可是动了真火。熟悉楚萱的都很清楚，楚萱是个地地道道的好好先生。除却平常跟朋友们玩笑式的嬉笑怒骂，以及跟与她最是亲密无间的郭雨霏之间的吵吵闹闹，她几乎就没跟别的什么人急过眼、红过脸。
可今天，楚萱却在女儿和朋友的面前上演了一回大变脸。这让有些人知道了，即使是脾气好、脸皮厚的楚萱身上也有些绝对碰不得的逆鳞。而这些逆鳞里，她的宝贝女儿绝对是她最敏感的一片鳞片之一。
被楚萱打得嘴角出血的女人同楚萱对视了一眼，她似乎是想撒泼耍赖，可最终又犹豫了。结果，她只是啐了一口口水，然后大大咧咧地把口水吐到医院走廊的地上，接着便放粗嗓门、拖长调调，痞子气十足地喊道：“警官！我们什么才离开呀？”说到这儿，她还打了个哈欠，“困死了！我觉得我可爱的小黑屋已经在呼唤我了！——”
罗晓敏无可奈何地看了那个伤风败俗的女人一眼，又面色凝重地看了看楚萱，说：“既然你和媛媛都来了，今晚我就把北冥浩交给你们了。记得明天来局里办手续。”
说完，罗晓敏便掏出手铐钥匙，把铐在椅子扶手上那头的手铐打开，转而铐在自己手上。然后拖着那个似乎是早已经哈欠连天的女人快步离开医院，一边走还一边说：“行了行了！马上就送你回到你那间温暖的黑屋子里去！……”
北冥媛把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直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处之后，才黯然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小丫头？有心事吗？来，跟妈妈说说。”楚萱爱怜地把女儿拥进怀里，揽着女儿的肩膀坐到了刚才的那张长椅上。楚萱害怕刚才那伤风败俗女人的恶语相向给女儿造成什么心理创伤，于是，如同惊弓之鸟的她赶忙安慰女儿道。
这时，大滴大滴的泪珠子也从北冥媛的眼眶里夺眶而出。小姑娘委屈地向妈妈倾诉道：“她……紫凝姑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女儿的话如同一柄小锤子敲在了楚萱的脑袋上，她不可置信地问北冥媛：“那个女人……就是你跟我提到过的肖紫凝？”
小姑娘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确定？”
“就是她！”
女儿的肯定让楚萱一时间哑口无言——她被震惊得太厉害了。此刻看在眼里的这个所谓的“肖紫凝”，跟女儿之前向自己提到过的那个人相差实在太远了。楚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女儿的问题，于是，她只好故意岔开话题道：“小丫头，你不觉得你用词不当吗？你告诉我的那个肖紫凝是未来的肖紫凝，而我们今天看到的，是现在的她。我们只能说现在的她会变成未来的她，未来的她怎么能变成现在的她呢？”
“那您告诉我，在未来，我看到的那个紫凝姑姑是假象吗？还是说，今天看到的她才是假的？”显然，楚萱转移话题的策略并没有成功。北冥媛依旧在原来的话题上穷追猛打。而且，在小丫头的眼里，妈妈就是无所不能的，她能够为自己解答所有的难题。
最终，楚萱不得不直面女儿的疑问。她思索了一阵，幽幽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媛媛，你听妈妈说，只有真实的事物才能够经受得住时间的淬炼和考验。在时间的面前，一切假面具都会有被揭开的一天……来，现在你回答妈妈一个问题——在未来，你跟你的紫凝姑姑相处了多久了？”
“十几年了吧！而且爸爸和妈妈你们也都很喜欢紫凝姑姑的。”北冥媛回答道。
“那么，这十几年以来，你的紫凝姑姑有什么改变的吗？”
“没有。”
“这就对了。”楚萱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小脑袋，“十几年都未曾改变，也就是说，你在未来看到的那个紫凝姑姑才是她的本质，现在的她，不过是一层脆弱的伪装罢了。”说到这里，楚萱猛然想起了方才肖紫凝和她对视的那个眼神——当时，肖紫凝眼里的神色非常复杂——有怨恨、有愤怒、有嫉妒，却也有憧憬、有向往、有渴望，更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自我毁灭式的懦怯……
“哦！我明白了！”这时，北冥媛眼睛一亮，从妈妈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看着妈妈的眼睛，说：“妈妈你是想告诉我，紫凝姑姑的本质其实很好，她现在只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把自己伪装成那个样子？”
“好聪明的孩子！”楚萱赞许道。看着女儿能解开心结，她打心底里高兴。可是，旋即她又皱起了眉头——是啊！是什么样的刺激会让一个本质不坏的女孩子沦落成这副德行呢？
楚萱望了望手术室门前通红的灯箱——或许里面的那个人能够给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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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北冥浩和肖紫凝（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