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诶?”
“他指的是合欢树。”昙蜉解释道。
“院子里的那株老合欢不是好久好久之前就枯竭了吗?”方樟疑惑道,“在我爷爷像我这般大时,它就不开花了。”
“若按时令,应是了。”
李墨守翻开《诗经》扉页。重拾了笔,砚台上刮捋了一番后,端端正正在纸中央画了个“周南·关雎”。
“关关雎鸠,关关雎鸠…”顿了顿,又道,“关关雎鸠…”抬眼看着昙蜉,愁眉不展思忖了片刻,将纸揉做一团朝身后抛了去。
方樟无奈摇了摇头,道,“又开始了。”
“墨守可能把《关雎》篇背诵下来?”昙蜉坐下身子,挪开砚台、笔架之类,把胳膊搭上了桌案沿。
“《关雎》?自然是能。”李墨守洋洋洒洒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你既能一字不差的背过,那为何抄写的时候,屡屡会卡在了前四个字上?”
“我早说《诗经》不适合我,先生还不相信。”李墨守一本正经道。
方樟闻他此言,乐不可支。手一颤,笔墩在纸上,墨渍污染了字迹,平白的将抄写了近大半的纸就这样作了废。他颇懊恼。
“昙蜉师兄,世间当真有此人,为了一个求之不得的窈窕淑女,而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这…”昙蜉被问难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只听身后道,“红尘之间,皆是此人。名利之间,也尽是此人。”
“桐先生。”
“嗯。”
楠松桐扫视了番置物架,目光停留在了一卷竹简上。他疾步走上前去,驻足翻阅着。
“墨守拜读古人言,知红尘,亦知名利。但桐先生的话,墨守却是听得不大明白。”
“你尚未入世,知,也不过是表面的功夫。”
“墨守愈发糊涂了。”
“我便只与你谈谈读书。书并非是为当下之理解而读,其中的乐趣,旨在循环往复。书读百遍,回味无穷,甘之如饴。不知其意,何妨?倘若囫囵吞枣,如过眼云烟,才叫了可惜。”
李墨守似懂非懂。“那抄写呢?抄写也算是在读书?”
“对他人而言,是眼过千遍,不抵手过一遍。”楠松桐笑道,“与你,实乃惩罚,不用心于学问的态度。”
“竟是这般…”李墨守怏怏道。
33.第二十六章、关关雎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