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百里城一事之后,”柳承业缓缓开口道,“我便察觉出异常,这三年,我也查了许多,只是知道的越多,越觉得对不起你,若我当时能多信你一些,你也不至于心寒离开。”
那时候因着“怀青”的事,终归有些不理智,伤来伤去,这怀青竟然就是自己。
想来,当真是可笑。
“都过去了。”池青白还是心疼,厚着脸皮将头靠上了他的胸膛,“若我不走,你为主,我为奴,我的那点心思,也是不敢说的。”
柳承业不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抚摸着手中的柔荑。
想着柳承业还病着,池青白不敢让他太过难受,“你什么时候知道花多就是孟小花?”
突然转了话题,柳承业当她不愿提起旧事,也愿得随她。
“曾经在禾木山庄见过一面,瞧着他没恶意,便没管。”
池青白闻言一震,猛地抬头,重复道:“禾木山庄?青州的禾木山庄?”
禾木山庄是何地?一个养杀手的庄子罢了,但
池青白试探道:“禾木山庄的主人可是墨刀?”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人面蔷薇,血手墨刀?”
柳承业疑惑的点了点头。
池青白嗷了一嗓子,“怎么会这么早?!”
早在哪里?那禾木山庄原是没有,墨刀也不叫墨刀,他这时应该还是青州左家的大公子,按照前世的时间来算,他是在北帝被禁,天下战乱刚起时,与本家生了嫌隙,后来趁着这乱世,一手建立了禾木山庄。
现在不过是北国六十八年,莫说禾木山庄,便连墨刀这名字都不应当出现。
但它出现了,悄无声息。
池青白一个激灵,瞬时起了一身冷汗。
时间乱了,还是
池青白闭了眼,再睁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怀青,入京之前,我想去趟禾木山庄。”
既要中途拐去青州,那时间便会紧张起来,池青白与柳承业商定,先去落英寨散了兄弟,再拿张副将安排一出戏,而后再妥当入京。
这些天,柳承业做的事均未避旁人,张副将也早按捺不住,往皇京送了一封密信。但他不知道的是,那封密信被池青白的暗卫截了下来,后来又仿着柳岸的笔迹,回了一封,这才让他老老实实候在营中,再没生事。
故而,张副将是留不得的。
但,万事备好,偏偏最重要的一环出了问题落英寨的那些土匪,无人愿走。
等到池青白再上山时,落英寨已换了一副光景,既不是她在时那般热闹,也不是被叛时的那般紧张,这种感觉,池青白说不清楚。
所有人都聚集在办事堂,除了被缚着的那个人变成了麒麟,其他皆与林翊被伏当日别无二致。
池青白稳步跨过门槛,想了想,还是停下来,倚在门框上,冷漠的瞧着堂内一干人。
堂中央,麒麟偏头瞥见了池青白,原本没有表情的脸顿时斑斓起来,他攥紧了拳头,颇为恶狠,“百里青!你会不得好死。”
池青白皱了皱眉,百里青是她刚到落英寨时,随意起的名字,近三年再无人唤过,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麒麟见她无动于衷,心中更气,也不顾二当家的身份,直接破口大骂。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麒麟作为落英寨的二当家,即使他与她交流甚少,连关心都显得做作,但池青白还是愿意尊重他的。
虽无武功,但那不苟言笑,又白衣飘飘的模样,着实让人轻看不起来。加之这三年,林翊基本不管寨内之事,而她每日奔波于各个山头,麒麟当真对得起落英寨了。
但现在,散乱的发髻,褶皱的长衫,满嘴的污言秽语,池青白嗤笑一声,不再看他,只是抬眸看向林翊,平静道:“大哥,我有事找你。”
两人没走远,等停下来时,林翊已迫不及待地问她:“计划有变?”
池青白摇了摇头,陡然压低了声音,“大哥,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林翊倏地一愣,下意识想要否认,却在开口的那一瞬顿了下来。
“你想知道什么?”他妥协了。
池青白并不意外,也毫不客气:“你是谁?又或者,你是什么人?”
林翊抿着嘴,一言不发。
午后的阳光甚是刺眼,池青白抬手挡了挡,又烦躁的转过身去。
“你都说了吧,我既然发现不对劲,若想查,你也捂不住的。”
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又偏偏是背着林翊说的。
林翊看不见她的表情,也听不出她的情绪,甚至觉得现在的池青白与他早上见到的,并非一人。
这一思索又磨蹭了许久,池青白有些稳不住情绪,“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落英寨究竟是不是土匪窝?”
“又或者”池青白嘴角提起,“你与花多是何关系?”
30.第三十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