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陆云凡还想辩驳几句,却听得身侧突然传来愤怒的“嗬嗬”气声。寻声望去,只见布衣魔修已经被迫匍匐在地,层层冷汗浸透了衣衫,一缕一缕的头发贴在脸侧,狼狈不堪,他的双眼却烧得通红发亮,被体内不断溢出的黑气一衬,有种惊心的冲击感。
“我封住了他的喉咙,以防他念诵法诀罢了……陆小友,你不会是想放了他吧?你看他周身黑气缭绕,双眼通红,已是戾气极深,入魔日久的表现,是万万放不得的。我们三大仙门素以除魔卫道为己任,陆小友还犹豫什么?”
苟祀真人斜眼看着地上的魔修,伸脚踹了踹,有些无奈道。
“嗬嗬!!”布衣魔修陡然剧烈挣扎起来,锁链在手腕上磨出了血印犹且未觉,原本还清亮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显得浑浊不安,浓郁的黑色魔气几乎能遮掩住他的身形,其中甚至有红雾时隐时现。
“前辈,我并非不愿杀人。只是望前辈能暂时解开他的喉咙,让他再回答我几个问题。”
“他身上已经有血气浮现,还要问什么!真是冥顽不灵。”
“嗬!”然而不待陆云凡回答,魔修突然一个翻身侧看向他,嘴唇微动。
“小友趴下!!”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陆云凡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都花了半刻。待再能视物时,就见眼前树林倒了一片,苟祀真人正挡在他面前,青衫染血,发髻已经全然散开。他体内气血翻腾,忍不住低头呕出一口血来。
“没事吧?”苟祀真人回身关切的问道,他的外衫裂开,内衫上都有刺目的血迹。
“没事,多谢前辈相助。他……自爆金丹了吗?”
“是啊,还好只是金丹中期的魔修,我替你挡了一半,你还能承受。不然这么近的距离,你就会和那些树一样全炸飞了。”
“……谢谢前辈了,您可还好?”
“我没事。哎,他也是自知逃跑无路,才选择这同归于尽之法。陆小友这次知道了吧?魔修不可信,他们就算把喉咙四肢都锁起来了,也还能想方设法去杀人。陆小友的良善之心可别给了这些人啊。”
“……”
“我这有一个护身符,可护你一次。看在同是三大仙门,你又甚合我眼缘的份上,便送予你吧。”苟祀真人挥手掏出一吊坠来,是一扁长条红玉质,作势就要给陆云凡戴上。
陆云凡仍有些头晕,躲避不急衣襟散开,露出洁白的脖颈,贴着锁骨下已经挂着一黑圆蓝漆硬木吊坠了。
“这……?”
“云凡谢过前辈厚爱了,只是我自小就戴着父母赠与的挂坠,恐不方便再佩戴您的护符了。”陆云凡微微后退避开苟祀真人欲抬的双手,真心地道谢行礼。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苟祀真人含笑放下双手,“父母给的就好好戴着吧,我看它也有护符的功效呢。我也要走了,陆小友,后会有期!”
“前辈慢走。”
陆云凡目送苟祀真人御剑而去,闭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有些迷茫,眼前仿佛浮现了布衣魔修狰狞的面容,他唇微动,发出的却是很明显的,同时也让人疑惑的两个字:“小心”。
“云凡,最近魔修作恶之事常有发生,乾元派与星涯门已经捉住了数个魔修,对此你可有什么想法?”
“师父,这件事恐不太寻常。”
“怎么讲?”
“在我们看来,每个魔修好像都是单独行事,但总体看来,每个事件中都有平凡百姓无故消失,后来也未曾找到尸骨。而且这些魔修至少一半都曾是正道人士,是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堕入魔道的。我觉得,它们之间或有关联。”
“……唔,还有吗?”
“师父,您还记得我六十多年前下山处理过一件姬水镇百姓消失的案件吗?”
“当然,你爹爹现在还能在我耳边念叨呢,哎!你那次捉拿的魔修自爆金丹,你虽承蒙乾元派的苟祀真人相护,但依旧受了重伤,调理了三个月才好全。那三个月真是生生让我耳朵磨出了茧子啊!”
“咳,师父,我想说的是那次案件其实并没有完全查清楚。虽然苟祀前辈用追魂术查得是那魔修所为,但我依旧有疑惑。那名魔修的身份,目的,都不明确,他的反应也太不正常。最主要的是,我觉得近期魔修动作频频,与六十多年前的那件案子仿佛有共通之处。”
“嗯……我也觉得心中不太踏实。若是魔修那边真的有大动作,我们这边也该有所准备了。云凡,你去给乾元派和星涯门送封信,邀他们前来商讨此事吧。”
“是,师父。”
13.疑惑渐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