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大火逐渐爬上他的漏出的脚趾骨。他半跪在短剑旁,在大火中猛烈燃烧,看不出挣扎。
那天,陌家等着千金的出生,预先设下的晚宴,在傍晚便灯火通明。陌千刹在门外徘徊,被宾客簇拥着来到了正门,大家把酒畅聊,谁都知道陌千刹几乎从不沾酒。因为在与南国蘾水一站之时,就因战前饮酒,差点败下阵来,导致蘾水失手。自此他从未有过饮酒之习,也在剑坊颁布了禁酒令。想来如今北国盛世之年,再没有他国挑衅,而今日又是自家长女出生之日,他喝下了那杯从他人手中递过来的酒水,高兴之余也打破了陌坊的禁酒令。如今酒入三杯,所有人已经红晕上头了。
人人都在喝酒,可是有一只手递过来的一杯酒里,有了杀机。
“这个女婴就是我……”
墨香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擦去了嘴角的血渍。
她像是入魔了一般傻笑起来,傻笑着自己,对于北国她已经有了拳拳之心,对于李家她也有早已经不知从何而生的情愫。
她的脚步踉踉跄跄,门外的脚步声也在慢慢压进。她的发带在一瞬间被一股力量震碎,乌黑的头发从她的头顶铺散开来,像是一头猛兽,在抖动着自己全身的毛发,她的眼睛开始发红,像是一只饿了三天三夜的猛兽,眼底满是刺眼的红光。
一股寒气从她身边汇集。门被突然撞开,黑压压的布甲向她冲了过来。安吉飞入两人中间,拔剑朝向墨香儿,墨香儿的眼里没有意外也没有任何变化,她怒吼一声。身边的寒气迅速凝结成冰晶,向着苏靳慕发散而来。
是琉璃剑气!
安吉推出长剑,把披风做圈状,横档在面前。冰晶顷刻融化,但披风也残破不堪。安吉挡在苏靳慕面前,他闷声一震,经脉有些冰渣般刺痛。
黑色布甲又拔剑向她袭来,她被黑色布甲纠缠住,安吉趁机带走苏靳慕逃离,韩觉留在殿里,手上的剑迟迟未有拔出。
墨香儿在北宫里大杀特杀,谁拦她,她杀谁,此刻的苏靳慕已然站在石梯上,他的眼里有震惊,却被楼兰捕捉到了一丝他嘴角的笑意。
楼兰暗中派出了自己的精锐护卫,冷不丁向着墨香儿的方向刺去。墨香儿的嘴角不断有鲜血渗出,身上剑门令的黑衫也已经是残破不堪,束腰也掉落开来,能分明看出内里的衣服,和隐隐约约漏出的雪白的肌肤。
楼兰派出的护卫从她背后刺了一剑,她匆忙躲避,腰间的剑门令牌被刺落,落地的一瞬间,她竟然本能地想伸手去捡。
韩觉远远看着她,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让她如此难堪?他想问安吉答案,可是安吉一个字也不愿意提及。韩觉的手在颤抖。
墨香儿在令牌掉落的一瞬间,想起了自己在北国的种种,从刚刚进将军府,再到剑门司,她遇到了李季、李承庆,还有这个一心今日定要杀了他的苏靳慕。
恍惚之中,月匈口的刺痛让她不再有迷恋。来人已经用剑刺进了她的月匈口。她难耐地吼出声来,徒手握住胸口的长剑,用力拔出。月匈口迸出殷红的血来,她封住月匈前的经脉,殷红的血暂时不再涌出。
天忽然开始下起了大雨,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就那样胡乱地贴在她的脸上。黑衣布甲的攻势也慢了下来。墨香儿本就没有恢复妥当,突然的绞杀,她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
“香儿!你快走!”
隐约之中,墨香儿的眼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蒙着脸,但是她太清楚她是谁了。
“快走啊!”
蒙面人挡在了墨香儿的面前,墨香儿脚下踉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她,她要活着,只有活着,她才有可能报仇,只有活着,只有活着。不!
我不可以死!
墨香儿眼里的红光逐渐消失,在暴雨里,凭借着这些年精进的轻功,一脚踏上了城墙。
离开北宫只有一步,她回过头来,与苏靳慕的眼神交汇。她的眼里像是有寒光一样,直刺得苏靳慕心底发疼。
弓箭手对准了墨香儿,苏靳慕大吼一声:“不要!”
墨香儿应声而倒,落入了墙外。
楼兰赶紧叫人去看看情况。
王后寝殿里,南吴熏看着窗外淅沥沥的大雨,又转头看向手里的茶杯,茶水已经凉了,明慧急匆匆从门外进来,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南吴熏的身子有些不稳,但还是站住了,又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王后,茶水已经凉了,明慧呼人再沏一壶。”明慧道。
“不必。”南吴熏眼底忽然变暗,“王后这王宫之中,再也没有温存可言,何不早日习惯这冰冷的滋味。”
明慧退到了一旁。
第八十七章 身世暴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