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孟淮潜一瞧,昔日高高在上的昭和公主早已跪坐在地,面前不知何时放上一张茶几。公主低垂眉眼,正在煮茶。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就算是煮茶,也得有热水吧!明明进门才不到一刻,怎么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驸马稀里糊涂地被迫跪在了公主旁边,茶烟袅袅,模糊了昭和的容貌,一种安详沉静的氛围由此慢慢逸散。
昭和的手,修长白皙,指甲不似以往见过的女子,涂着蔻丹,而是修饰的圆润齐整。孟淮潜不由陷入沉思,芷兰是绣女,指甲平整以防挑了丝线,这无可厚非。但,昭和又是为什么。就是她身边的大丫头玉镜,手上也是有粉色的蔻丹的。
昭和,似乎与其他女子,不大一样。
他安静地看着,静下心来。昭和,其实容貌生得不错。只是,不似女子那般娇媚。他母亲生得温婉可人,他心中也愿意亲近此类女子。昭和,真应了她的名字,璟翎皓月,昭耀宣和。
不是镜中花,不是水中月。这个大靖尊贵的女子,是他孟淮潜的妻子。
脑子中陡然出现了这种念头,孟淮潜自己都吓了一跳,等他整理好了思绪。公主已经泡好了茶,身前茶几已经被护卫撤去。
公主起身,双手奉茶,对着孟夫人缓行跪礼,“母亲,请用茶。”
孟夫人微微一笑,接过昭和的茶。公主煮茶手法漂亮,用的是极好的贡茶,茶味自然不错。她抿嘴笑,不管公主是不是她心中理想的儿媳,她都会让这个儿媳,成为他儿子的最大助力。
“媳妇请起。”孟夫人给儿媳送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拍了拍儿媳妇的手,粗糙不堪。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却并未失态,笑道,“儿媳远来,想必累了。淮潜,带着你媳妇好好去休息。”
昭和一路乖顺,孟淮潜如坠云里雾里,听着母亲的话,把人带回自己房间。
孟父还在世的时候,就分府独住。孟家这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衬孟淮潜,还差了些,更不论昭和了。
在昭和两个见多识广的丫鬟眼中,觉得孟府简直破旧不堪。待孟淮潜走后,银镜玉盘两个丫头,就把孟府上上下下数落了一番。
玉盘趁机跳到昭和面前,“公主,你看着这地方,连公主府的奴役都住的比这好,你没有半分委屈么?”这话倒不是夸张,她俩的房间,确实比这好上不少。
昭和环顾四周,布置摆设,确实显得清苦。
她微微勾了嘴角,“委屈什么,淮潜身怀大才,自有他的广阔天地。”
银镜玉盘面面相觑,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公主,驸马”是驸马啊。只一条,就绝了孟淮潜入仕之途。
昭和自然懂得丫鬟的未尽之意,伸手拨弄一下面前一枝桃花。桃花斜斜地插在素色薄胎瓷瓶中,昭和伸手去抚弄,“这个么,时机未到。”
时机,究竟是什么时机呢?昭和不说,旁人也无从知晓。
只是孟淮潜,还有那些人,终究不知道。昭和从人群中一眼看中这个男人,便将锦绣前程随之奉上,与之一起的,还有少女滚烫的一颗真心。
或许,以孟淮潜之才,他根本无需昭和。以他之傲,他也不屑于女子给他铺好的前程。
这是孟淮潜,恃才傲物的孟公子。他相信,有朝一日,孟淮潜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位极人臣。
昭和嘴角不禁弯了弯,她选择的男人,自然是极好的。
蓦地,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烛火下,那双手骨节分明,覆着一层薄薄的肌理。这不是一双女儿家柔嫩的手,而是一双握惯了兵器,掌管生杀大伐的手。
白天孟夫人眼中的一抹犹疑她自然没错过,也是,平常家的金枝玉叶哪有这样粗糙的手。她摩挲着桃花娇嫩的花瓣,思索了片刻,“银盘。”
身后帘幔微动,走出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露出一张冰冷的俏脸,“主子。”
昭和明面上带来的丫鬟只有银镜玉盘两个,银盘先行一步,早昭和之前,先到了孟府,伺机而动。
“我这几日不在府上,你代替我。”
这与原来的计划不符,原是让其他人假扮,她来此的目的,只有保护主子一条。
银盘向来是四人中最听话的一个,昭和下令,她只有服从,连异议都不曾有。但此时情况险峻,碧水山庄诡异,公主的安全才是第一,她抱拳行礼,“主子的安全。”
“这点无需你操心,我只是过去查看,未必动手。”
笑话,昭和之所以被人传出嚣张跋扈的脾气,也与她从不忍耐有关系。看的不顺眼,直接就动手了,从来不费事。
如今,能让这跋扈的公主压压火气的,也只有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驸马爷了。
8.8.初入孟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