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桃的房间,这花里胡哨的装扮让她一时晕了眼,花粉直直往她鼻子里扑,刚进门,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啊……唔!”风晚亭愣了一下,鼻翼被手贱的曲沧澜捏住,她来不及挥开人的手,喷嚏被半路止住的后劲儿就让她鼻子和眼睛都猛的一酸,愣生生把喷嚏憋了回去,难受的她闭起了眼。
“哈哈哈哈!”曲沧澜笑的没心没肺,捉弄完人就跑,气的风晚亭眼眶里满是生理性泪水。
“你们这小师妹品味也真够独特的,别说,我鼻子也痒得很,啧,她平时是怎么住的。”曲沧澜东摸摸西碰碰,最后也忍不住揉了下鼻子。
风晚亭揉了揉脸,终于是明白平日里小师妹身上那股子自然的香气是从何而来。
“不过,果然不出你师姐所料,钟晚桃早就能活蹦乱跳了。”曲沧澜淡淡的笑着,靠在粉色的床帘上,对风晚亭道。
床铺整洁如新,没有一丝褶皱,地上的花瓣香里却透着股腐烂的味道,而檀木桌上的茶盏里,深黄色的茶渍绕了一圈,水位却浅了许多,明显是茶水自然蒸发,无人饮用。
步晚凝出门之前让曲沧澜和风晚亭两人来钟晚桃的住处看看,她似乎早就猜到钟晚桃不在寝居中。
“你说,你那小师妹会去哪里?”曲沧澜把玩着桌上的毛笔,漫不经心的问风晚亭。
风晚亭想了一下,不确定的回答:“会不会,去了她爹那里……”
“女儿都这么大了,还去亲爹那留宿?你们清风阁有这规矩?”曲沧澜挑眉。
风晚亭沉默。
这事的确有些不合常理,回到清风阁后,步晚凝虽什么也没说,但她偶尔听到些闲言碎语,都指向了钟晚桃最近和步晚凝不合,其中最可怕的,是步晚凝居然鞭罚了钟晚桃。
要知道在清风阁里,罪无可恕之徒压往登剑阁,从此是生是死与清风阁毫无关系;轻一些的便是鞭罚弟子,这是罪不至死但违反门规中最重的惩罚。
步晚凝从来不是严厉的人,她最爱以德服人,干的最多的不过是罚弟子们去厉剑石上练剑。
钟晚桃究竟做了何事,会被步晚凝施以严惩?
步晚凝不说,风晚亭便不问,但她心里依然希望钟晚桃好好的。
毕竟那是除了步晚凝之外,唯一不对她另眼相看的人。
曲沧澜在旁边闹腾得很,风晚亭被她惹得烦了,就从空间袋里把路上人姑娘送她的糕点拿出来投喂,房间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步晚凝让她查完就回寝居里等着她,可她忧心外面的人对步晚凝不利,又怎能心安。
风晚亭最终还是起了身,去把房间里的窗户关上准备走人,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随意的小动作,却让她在窗边发现了什么。
曲沧澜歪着头,看风晚亭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她跳过去将头搭在风晚亭的肩上,好奇的问。
“怎么了,不走?”
话音落下,她的视线也随着风晚亭的目光转了过去,随即一顿,嘴角微微翘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
一株淡粉色摇曳生姿的花正安静的开在月光下,绸缎般的质感包裹着花心,里面是一汪粉色透明的液体。
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晃而过,风晚亭心跳越来越快,心脏像是要挤出嗓子眼,压的她喘不过气,连曲沧澜此时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她都没有注意到。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呢……呵呵。”曲沧澜带着蛊惑意味的嗓音传进风晚亭的耳朵,风晚亭苍白的手指捏着窗沿,微微发着抖。
“南海陪伴鲛人的凝脂花,同鲛人一样,拥有魅惑人心的作用,花液常用作药引,配合极其强烈的春。药……”曲沧澜声音越来越低,她压着风晚亭的耳垂,娇笑道。
“……被施下药物的人,接触药引后神志不清,只剩下炽热的焦躁欲。望,若是不尽人事,便会走火入魔。呵呵,你好像已经知道你大师兄怎么死的了?”
最后的挣扎在曲沧澜诡异的语调中支离破碎,风晚亭心口一哽,手起刀落,那在风中舞弄身姿的粉色植物立刻枯萎,汁液流在窗边,很快变成黑褐色。
这黑色才是花液的本来面目,如同人心,美好之下总是掩盖着恶臭。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钟晚桃的房间里会有这么多花瓣,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步晚凝会突然动了杀心,引发蛊毒。
可她更不明白,钟晚桃为何对师姐下了这种狠心,大师兄为何会从钟晚桃这里借了花液,以此伤害步晚凝。
可时间容不得她去探个明白,青岚剑嗡鸣声起,风晚亭浑身一震,猛的推开曲沧澜,看向清风阁山门的方向。
就在这一瞬间,神剑下一道白芒闪起,刺眼夺目的让人无法直视,爆裂声伴随着山体的震颤,惊醒了清风阁所有人。
青岚剑立刻剑气勃发,带着森然冷意,风晚亭想也没想,抄起青岚剑,便极速飞往山门。
而此时的神剑下,钟晚桃正手持捆仙锁,将步晚凝捆了个严严实实。
变故来的太快,在瑶光放出水镜不久,钟晚桃便用南阳仙人留给她的保命法器,狠狠砸向步晚凝,伴随着她动作的,是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步晚凝!你欺师灭祖居然软禁了我爹!还有那水镜中,分明是你的本命法器!!!”
26.窗户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