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第二日,许嬷嬷同管家一起叫了全府上下,将府内打扮洗刷一新,到处贴上大红双喜字,挂上红色彩绫彩灯。薛仪几日前便将喜贴分发给了同僚。目下只管将新郎官的衣裳鞋袜试好。秋宁也是一样。除了这些,两人还要学礼程序礼仪,倒也忙得不行。
元宵节这日,监军府大排酒宴,宾客满门,成了洪河镇几年不遇的大事。薛仪的身份贵重,宾客们一个两个都知道了薛仪从强盗手中救下秋宁,成就一段好事的传说,少不得内心有些好奇秋宁的家世样貌。
春宵乍暖,红灯映喜。薛仪站在人头攒动的花厅内,看着秋宁一身红裙红盖头,弯弯红鞋如莲,缓缓由喜娘带着跨过火盆,一步步向自已走来。两人立在两端牵着红绣球,向高堂拜过。许嬷嬷站在为王爷王妃所设的高椅旁,代受了两人的跪拜礼。
主婚人唱完礼,秋宁便由喜娘和顺雨领去内室。薛仪则一脸喜气坐下同宾客应酬。
监军府内喜气洋洋,箫鼓齐鸣,宾客盈门。成了洪河镇第一大热闹处。
而三十里开让的乌头谷,初春的阳光从一片片云层中洒在沟壑纵横的土坡上,因为土质差,一年四季这里都植被稀疏,唯有一种金色叫兔毫花能在这里生长。到了秋天,金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开在褚红的土地上,像点点星火,掩盖了这两国关隘上曾经的血腥和白骨。
喜庆的婚礼锣鼓和鞭炮声早消失在了风中。
四人男人,骑了马,走在这安静的山坡顶上。他们并不着急,只是慢慢走着,像是在欣赏风景一般,可是近看,走在头前的英俊男子,面色沉得,眼角微红,带着默默的心事。
一行人走到了山脊上,司空曙下了马,看着下面黑黝黝的山谷,他知道秋宁就是从这里被劫走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他的心一阵紧缩。时间已经过去很长了,可是一想到秋宁的脸,她的笑,她的眼睛,她的笛声。就像是一把尖刀缓缓插在自已的心脏上。
阿吉和马壮,刘庆选了块干净的地方,撮了土,把带来的信香点上,花的香味便飘了出来。他们不知道司空曙要拜祭的是谁,恭恭敬敬地鞠了躬,便退到了一边。
云一片一片慢慢地飘了过来,只有风的声音,还有隐隐的对面远远的齐国关隘塔楼上飘着的旗子拍打旗杆的声音。
“马大哥,这里什么都没有,连支鸟都没有。爷在看什么呢?想什么呢?”阿吉年轻,耐不住性子。
“郎君伤心。你看不出来吗?傻。”马壮在司空府待得时间最久,他呸了阿吉一句。要不是伤心,郎君会离开神都,别了怀着两个月身孕的夫人来这荒地吗?可是,他们谁也不知道怎么劝司空曙。唯有这样静静地陪着,站着,等着。
司空曙把带着的酒袋拿了出来,“这是你喜欢的酒,米酒。”他说着,把酒洒在了地上,眼泪也一起洒在了地上。不光是为了秋宁,也是为了自已。
这世无缘,下辈子你必须得许我一辈子。
“你答应我了,对不对?”司空曙看着风吹过一片云,露出了太阳的头,风中似乎传来了秋宁的低语。“对了,我还带了你最喜欢的笛子,我也吹一曲给你听好吗?我专门为你学的。妹妹一直笑我吹得太难听。她不喜欢我吹。”司空曙说着,拿出了一支墨绿的笛子。吹奏了起来。
凉笛声兼风叶下,归鸦影带夕阳来
第六十八卷:婚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