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过去的。此人这一招的横斩不是水平横斩过来的，而是由左下斜往右上斩的，故意给大虎留有矮身躲闪的空挡了。
大虎的眼光何等锐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意，于是大虎轻轻一个侧空翻落在他的身后，在翻过他头顶时左手轻轻扳住他的肩膀一带，将他拽倒在地。大虎用的是个巧劲，是借着他用力斜斩时身体重心稍有不稳的瞬间完成的。来人怎么也没想到大虎会出此怪招，一下倒在地上。没等他起身，大虎就用膝盖压住他说道：“兄弟，误会了，我是学兵团的教官，你是那部分的？”
那人挣扎着问：“那你怎么穿着日本人衣服？”“为了方便突围”大虎说道。这时徐燕南摘下的日军战斗帽，露出齐耳短发，这人才不再挣扎了。大虎轻轻放开了他问道：“没伤着你吧？”那人笑了笑：“没有，老兄的功夫真行！”“兄弟是哪部分的？”大虎问道。“一三二师的，我叫范大刚”那人说道。“我也在一三二师109旅呆过”大虎说。那人仔细看了看大虎，惊喜道：“张教官，刚才没认出来你，我是217团的一个班长，你给我们讲过课。”说罢，抓着大虎双手摇了摇。大虎也很高兴。
过了一会，大虎向他询问部队情况。范大刚告诉大虎，战斗进行到十点多时，上面就来了命令，让撤退。命令传达的很乱，以至于有不少阵地没有接到命令。部队是从北面突出去的，由骑兵第九师的骑兵团冲开的缺口，其它部队随后冲了出去。范大刚接到命令时，大部队都已经走了，日军重新堵住了突破口。范大刚带领班里幸存的几名战士在包围圈的缝隙来回穿插，突了出来的。在几次遭遇战中，其它兄弟相继壮烈殉国了。大虎将自己的经历也说了一遍。
末了，范大刚问：“现在咱怎办？”。大虎沉思了片刻说道：“咱们在附近再转悠转悠，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兄弟。”于是三个人开始在南苑兵营外围寻找突围出来的士兵。兵营里面还不时传来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显然是还有宁死不屈的勇士在战斗。大虎的心有些痛，他不明白，仗为什么打得这样窝囊。在喜峰口时，二十九军和日军相差那么悬殊，都没有今天打得窝囊。
天快黑时，大虎他们又找到六个人：三十七师步兵团的三个，一三二师的一个，两个学生兵。
南苑兵营占地不过方圆十几里的地方，还不足南苑的十分之一大。大虎他们向南苑深处走去，在远离兵营的一处水边停了下来。大伙默默地解下自己的干粮吃了一些，然后喝了点水，就倒在草地上睡着了。近一天的时间都在死亡边缘徘徊，大家都很疲惫。只有大虎没有睡，警觉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晚上宿营时应该点篝火的，这样不仅可以取暖，也可以把周围的野兽吓走。南苑里野兔、獐子之类的食草动物有，豹子之类的猛兽也有。而且解放初期的时候，华北大部地区狼、豹子之类的野兽也是很常见的。大虎他们不敢点篝火，怕被日军发现。所以大虎没有睡，他怕大伙遭受野兽的袭击。
天亮的时候大伙陆续醒来，看到大虎一夜没睡，很是感激，一致要求大虎睡一会。大虎推辞不过，再说确实很困，就眯了一觉。不知什么时候，大虎听见几个人在争论什么，就醒了过来。
原来大伙在议论下一步去向问题。有的人主张找部队去，有的人主张留下继续与日本人干。主张找部队的人，认为凭着这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和日本人打。主张留下的人说想走的人怕死。双方吵的很激烈。大虎醒来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大虎。
大虎思考了一阵分析道：“战斗开始前，军部就有命令要学兵团转移到保定去。而且现在宛平城、卢沟桥、南苑都丢了，我估计平津地区肯定守不住了。这几年来，总是打几仗，退一些地方，把大好河山都让给了日本人！我们还要退到哪里算完？我们都走了，老百姓就遭殃了。我们不如学东北的义勇军，留在这里打鬼子，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徐燕南趁机说道：“只要我们一心打鬼子保护老百姓，老百姓会支持我们的！如果民众都发动起来，我们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大虎又分析道：“如果我们现在去追主力部队，就要突破日军包围圈。现在敌情不明，我们贸然往外闯，很可能遭遇日军，那时我们处于劣势、日军处于优势。但是如果我们留在附近，我们地形熟、情况熟，我们可以瞅准日军弱点下手，那我们就处于优势、日军处于劣势。”说道这里，大虎顿了顿说：“现在平津都丢了，我们还要退到哪里？我们对得起民众吗？在哪里都是打鬼子，我干过东北军，也干过西北军，现在我要留下来，在这里打鬼子！我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大家都沉默了，思考着大虎的话。过了一会，大家纷纷表态：不走了，大家都留下来打鬼子。
第五十二章 抉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