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提议,决定权全在于少侠手中,且也不必急于一时,倘若日后少侠修习途中,想立意于功名,大可随时前来衡州。”
说毕,许万程又与二人聊了一些符术知识,后闻侍卫报信,有要事赶紧,当下便欲离开之际,只听肖望之忽道:“大人且慢,我这儿有一封纸信,方想让大人拆看。”
卢深和众侍卫听他此话言之凿凿,又见他往衣袖掏信时颇为犹豫,马上提了警惕,眼神各自盯着肖望之一举一动。
肖望之当初下山时,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解救家族厄运之事,把唯一封四伯父的“丧人信”带在身边,好让自己不忘初心,没想到今日它也可派上用场,虽然效果有待考证。
许万程一听,初始也颇有疑惑,不过既然想让二人加入天枢院,这点小事不在话下。他接过信封,掏开信纸,见黑墨笔迹那一刻,双目圆睁,当即大骇不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平日驰骋沙场,纵使遇到险阻风浪之巨,他也少有如此惊讶。
他不禁转头回想,刚才对谈间中,眼前这位灰白竹墨衣少年,对自己每一所提问题,回答都极其认真详细。且先前在隐迹林内发生之事,他应早已知晓自己名字,那么既然已经知道身份,提出让我看信应是有所顾忌,再细看他轮廓神态,目光炯炯,虽然性子淡然,但样子确实有七分相像当年的………
久经官场,许万程极为老练,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情,他转瞬收起惊容,心里甚至已经算好接下来要对接话语,每一字句他都不会露出破绽,他声音略带颤喜道:“不错!这是我的笔迹,信是数月前托人寄出,师出天磐石山,莫非你就是……?”
肖望之听及此话,心绪翻涌。自小便与家族亲人疏远,上山修习以来,家中若有任何丧事,自己所收到“丧人信”上署名便都是“姑父许万程”,这五个字虽短,却承载着一种短暂微薄的牵连。纵使姑父与自己并无任何直属血缘关系,但对于长年来无法与家人相见的肖望之来说,哪怕只是匆匆一面,只要是认识的熟悉的,对他来言,便犹如攀山涉水后看见一望无际大海般豁然开朗。
肖望之即刻起立躬身,嘴唇微颤说道:“您当真是许姑父……?”此话一出,晏渊和卢深等众侍卫皆吃惊不已,许万程急忙扶起,当下两人一见,若干疑问涌升心头,话题一启,便可言写数卷。
许万程一直居于中原衡州,地理上最为靠近南部的太磐石山。肖氏家族隐匿颇深,每当有事便只用甲符传书,但寄信者符力范围似乎只能到达衡州,所以每封“丧人信”也只能由许万程再次捎信。
肖望之急忙问道:“姑父可否知道家族人现身在何处?”
许万程捻须叹道:“自你三姑母死后,我便定居中原衡州,终日忙于天枢院事理,分身无术,近些年来与他们也鲜有联系。最近一次见面便是五年前你大伯父丧事,我依约赴面参拜,才得知现今当家是你二伯父,可那次后他们告知急需隐避远方,现居于何处,可当真无从打听。”许万程见他这般询问,继而说道:“贤侄这趟下山出门,不知是否有要事,姑父也能为你多作打点。”
肖望之将自己收到四伯父“丧人信”后,决心下山找出解救家族之事简述一遍。声音有些顿挫,语调平和,显然他对于在这位威凛姑父面前,诉说这个遥远想法竟有点不够底气。
许万程边听边背手踱步,若有所思说道:“将钦之死,我亦非常难过,总想起他为人忠厚干劲。你有此想法,理所当然,只是肖家历代铸甲符师,穷极一生,何曾没有想方设法,历尽险阻去寻觅解符之法,可惜最终皆是徒劳无功。”
肖望之略显神伤,只听许万程再道:“不过你不必灰心,你祖父辈这代,对于这件事情是有线索眉目,只是无人持续下去罢了,你倒是可以寻着这法子。若然每人都听天由命,世上便真平淡索然无味,即便依然失败,却终不枉来世一趟!”
此番深长话语,正是切合先前印在肖望之内心,那久不能挥去之决心,想到这许姑父与自己如此有缘,肖望之逐渐道出师傅冯御风指引,要他去“国符道集院”找一名兵俑叫越遗。
许万程微微点头道:“国符道集院,这地方可不是说能去就可去,贤侄若是非得要去,须得过难关重重,且在此之前,恐怕连今年名籍上之资格也未能握有,此事得须从长计议。”
肖望之对此话一解半知,正欲待问,而此时叙聊半日,兼之先前大闹祭祀会,众人脸上皆现乏色。此时天色渐昏,边迹间匀出层层霞云,傍晚隐迹林,嫩叶泻出夕阳之缕光,翠翠鸣响。只听许万程道:“今日时候不早,你们早点回去歇息,国符道集院之事,我这有一法子,或可成良机。”众人继而相定翌日早上,再临隐迹林水榭小亭。
(本章完)
第14章 滤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