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它肚子里塞进佐料,一些香菇香菜,是我们刚才回来的路上顺便找的,在原始森林里找香菇非常容易,但能吃的却不多,大多数的香菇都有毒,但方庸能分辨得出,雨后香菇纷纷冒了出来,寻找就更加容易了。
我已经垂涎欲滴了,眼巴巴地看着他把猪放上烤架,火逼得猪油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出爆裂的声音。
“要考到什么时候?”我问他说。
“才刚上架,还久着呢。”他笑着看了我一眼,小声地说了句:“急性鬼。”
等待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我们也无事可做,于是整个时间感觉走的更慢了,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王昊在摆弄着他的小物件,有一把桃木剑,平时也不知道他藏在那,居然不硌身,还有一面八卦镜,一叠纸符、墨斗、墨线、红绳、朱砂、毛笔……他似乎把整个身家都搬过来了,正在用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我实在想不通,他这么多东西,就用一个比我们大一倍的背包装着,走这么长的路,怎么就不感到累呢。
周小子跟我们一样,似乎都是两袖清风,但是既然他是周家的人,身体里面的生物要比森林的树木加起来还要多,一想到他体内密密麻麻的虫子飞蛾,我就头皮麻。
好不容易等到猪烤好了,终于可以饱吃一顿了,小猪长得刚刚好,不胖不瘦,肉质鲜美,用来烤是最好的,一头小猪供我们四个人吃再合适不过了,而且烤得恰到好处,香飘十里。
外表烤了层焦黄,里面的肉却嫩得不行,吃到最后大家都在允吸手指,肚子撑得吃不下去了,嘴巴还不愿意停止,这时候要是能来上两口小酒,那简直就是再好不过了。
吃过饭也差不多睡觉了,他们草草的收拾了下,就躲进帐篷里睡了,依旧还是蚩古守夜,只是多了周小子一个人,所以方庸得跟我睡。
夏季只要不下去,其实在外面露天地睡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榕洞下的泥土还是湿的,睡久了对身体不好,既然有帐篷,还是在帐篷里睡觉。
这一觉我睡得极好,一直到凌晨天微微亮的时候,雾又再一次降临到这片土地上,洞外洞内灰蒙蒙的一片,浓重的雾气使得视野一片模糊,呼吸之间,尽是水汽。
大雾跟大雨同样让人讨厌,我睡到此时精神已经饱满,就翻了个身,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此时正是全世界最安静的时刻,黑夜与白天交替,虫鸟正要从树林中醒来,婴儿正要张嘴啼哭,声音到来之前的那一刻,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人们仿佛失去了听觉,而我,却在此时听到了谈话的声音,并且其中一个声音还是我的傀儡,蚩古出的。
他不知在何谁说话,但听出他语气中十分紧张,他说:“只要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这句话进入我耳朵里,使得我温暖的身体瞬间结了一层寒冰,这是有外敌入侵了吗?是愁吗?我该出去看看吗?
对方没有回答,我却听到“嘁嘁嘁”的声音,仿佛一种湿软的爬行动物出来的一样。我听不懂蛇语,我不知道它在说什么。
我推了推睡在旁边的方庸,当我的手碰到他胸膛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含糊不清地问:“天亮了吗?”
我立马捂住他的嘴,嘘了声,指了指帐篷外面。
蚩古又恐吓道:“我再一次警告你,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他的声音蹦到极点。
方庸对我点点头,我跟他就偷偷摸摸的起身,安安静静的不敢出一点声音,鬼鬼祟祟的掀开帐篷的一角。
外面是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见。
那么蚩古是在跟谁说话呢?我敢肯定我们对面一定有人,只是因为雾太大而看不清而已。蚩古也是注意到了前面有东西的存在,才用声音不断的恐吓它。
那东西出嘁嘁嘁的声音,声音离我们非常近,几乎就在我们身边,我转过脸看着方庸,实际上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天虽然亮了,但森林里还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的火早就灭了,在雾中我似乎恍恍惚惚的看到蚩古的身子,也许是眼睛的错觉,我感觉他就站在两座帐篷的中间,手里拿着他的三叉戟,武器对着前面,一副随时随地要做出攻击的样子。
“要不要出去?”我小声地问。
我确定我那时的说话声就如蚊子的嗡嗡声一样,连方庸都听不清我再说什么,可蚩古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幽幽地从外面传来,说:“不要出来,有问题。”
他音色很清,又空又轻,就像漂浮在空中的音符般,这个他平时说话的声音截然不同,这也说明他内心非常的紧张。
“外面有什么?”方庸小声地问。他偷偷的握住我的手,手心里全是汗,醒过来后的危机感使得一贯冷静的他紧张起来。
这样也好,紧张能使人一下子就进入状态,不至于等到危机到了面前才幡然醒悟,到时就太晚了。
“不知道。”他说,仍旧就又清又空的声音,“看不见,听不着,但是我感觉非常巨大,而且还很潮湿,它身上出潮水的味道。”
“是蛇,我听到它吐红信子的声音了。”我小声的说。
“你听到它的声音?”他惊异地说,立马又问道:“那你能判断他的位置吗?”
“好像就在我们头顶,小侄子也听见了。”
“我只听到蚩古的声音。”方庸把嗓子压得低低的,好像堵了沙子一样。
过了几秒后,蚩古突然说道:“头上没有。”
头上没有,那在哪里,说话间,嘁嘁嘁的声音又消失了,四周又一次陷入死寂。我感觉它还在这里,它的声音虽然消失了,但气息却没有消失。
是死人的气息,动物的身体,又是一头藏在动物身上的灵魂,不知跟踪了我们多久,从进入第三护法的领地后,蚩古就一直有说他感到愁就在我们身边,只是看不到他在哪里而已。
它肯定在寻找机会,把我们一溜烟的咽进喉咙里,就像蛇一样,一直匍匐前进着,跟在我们左右,只是我们没看到它而已。
“小心,不要大意,我能感觉他就在身边。”蚩古紧张地说。
第三十六章:第三护法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