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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啊，父皇，您觉得，这件事只有本王一个人参与？您真的觉得就凭本王的七万燕军和十万突厥骑兵就能拿下那么多关塞？父王啊，您啊，还是那么自以为是，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里，算了，本王也不给您兜圈子了，您觉得当时太子真的会谋反？那不过是楚王的阴谋，包括这次的叛变，都是楚王的手笔，是不是觉得很像您年轻的样子？”燕王挥了挥手，没有再看这个被再次打击到而瘫倒在了地上的皇帝。
随着燕王的挥手，所有士卒开始有次序的退了出去，除了亲卫。
“您知道为什么这些士卒会为我卖命吗？我答应了他们，拿下这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的，您的宝物，您的爱妃，您的子民都会是他们的，”燕王嘴角轻笑着走到了皇后的身边，拔出腰间的宝剑挑起皇后精致的下巴，让她恐惧的眼睛对上自己的那双燃起怒火的瞳孔，“皇后，没想到吧，在本王母妃死去的十年之后，她的儿子杀进皇城为她报仇？哈哈哈哈哈，妖后？真是多么可笑而拙略的手段，不就是一颗落星，就要了我母亲的命？！”
皇后颤抖的嘴唇想说什么却感觉到咽喉一阵腥甜，一口鲜血从她樱桃小巧的嘴里吐了出来。随后她感到无比的寒冷和疼痛，燕王将长剑从她胸口拔出，滚烫的血喷涌了出来，染红了明黄的凤凰服。
“玲儿！你！你，你居然…。”皇帝用手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用另一只手不停的指着燕王。
燕王眼里没有一丝怜悯，他看着曾经那个在宣政殿指点江山的老皇帝，突然有些不屑，他提着滴落着血的长剑没有说话，走到了皇帝的身边，他的眼里有的只是漠然……
火光照亮着整个皇宫，燕王慢慢地走在精美的大理石地上，身后的亲卫寸步不离。
“你们走吧，去拿些自己喜欢的宝物，好好的过日子去吧，这天下，已经乱了。”燕王说完，加快了脚步上了皇宫高高的城墙，身后的亲卫没有说话，互相看了看对方。
“小的要去陪王爷，你们大家伙还是听燕王的话，走吧。”陆德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的亲卫，摇了摇头，一路小跑追上燕王。
就当燕王踏上城墙的时候，身后传来阵阵喊声。
“王爷武威！王爷威武！王爷威武！”三声响彻天空的吼声后，那一百名亲卫纷纷朝城楼上孤独的燕王跪了下去，一把把染了鲜血的刀被拔了出来，亲卫中军位最高的那人吼道，“王爷，末将等人先去帮王爷清下阎罗殿的路！来世，王爷要找到末将们，末将们愿再随王爷杀出一片天空！”
燕王没有说话，他的身体颤抖着，听着身后刀割开肉体的声音，一阵阵哀鸣刺痛着他的心。
陆德看着眼前身体剧烈颤抖地王爷，知道王爷在憋着内心的痛苦，他又往城下望去，整整一百亲卫的鲜血如同一个红色湖泊在火光里闪着妖异的光芒。
“王爷，奴才打小就伺候王爷，那么多日子，奴才可是舍不得王爷啊，”陆德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他知道其实燕王根本就不是一个暴虐的王爷，是真真正正的仁慈王爷，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都是被逼的啊。“亲卫们都先去探路了，小的想着王爷喜欢喝梨糖水，也就先下去准备了，省得王爷到时候没得喝，又要骂奴才了。”陆德笑着从腰带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毒药丸吃了下去，然后对着燕王的快步远去的背影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很快，药效发作，陆德痛的在地上打滚，最后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燕王忍着眼中的泪水，他有勇气反叛，有勇气杀了皇帝皇后，有勇气乱了这天下，唯独没有勇气去看身后那些忠心耿耿为他而死的人。
眼前的京城大火纷飞，他想起自己的母后也是死在那大火纷飞里。燕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泪水还是顺着他的脸颊滚了下来。
一身青玄色道袍的老道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身后背着两罐酒。
“燕王殿下，可是满意了？”老道士来到了燕王的身边，将那酒分给燕王一罐。
“真人啊，您为何宁愿伤了一腿救本王一命却不愿收本王为徒？难道就是怕本王乱了这天下？怕大秦再也没有道家弟子的容身之地？”燕王接过老道人递给他的酒立马喝了起来。
老道人没有说话，他喝了口酒望了望火光映照的星空。
“贫道救殿下，那是家师之训，故人之子。而当初不收殿下为徒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殿下的煞气过重，是因为，贫道和殿下无缘，况且燕王殿下本该志存高远，可惜被复仇乱了心智，”老道士的眼中映照那漫天星河，对于皇城的硝烟视而不见，“乱世道家出山，拯救神州百姓。这是家师告诫的，若是没有燕王之乱何来天下之乱？”
燕王本来痛苦的内心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想着想着便开始放生大笑，只是这笑声在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皇宫城上是那么的渺小。
“本王本以为真人乃是不出世的高人，没想到也是打着那么个心思，罢了，罢了，本王的仇已经报了，也了无牵挂，我能活着本就是五皇兄把本王当作棋子，哈哈哈哈，哎，只是，本王辜负了母后的期望。”燕王有些放纵的笑声缓缓消失在城墙上，他把罐中的酒倒落城墙似乎在祭奠着生命。
老道人喝着酒没有解释，只是双眼从未离开过那浩瀚的星河。
突然，那星河之中两颗紫星从天滑落，老道士口中喃喃道，“果真如此，师傅您究竟是何方神圣？”
燕王没有注意，他只是为那些死去的人做着自己最后的祭奠，他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都是天数，都是命运使然。
“燕王殿下，您还记得您初次拜访贫道时候，贫道说了半句诗，殿下以为贫道在触情生情，不过今日殿下可要好好记住这半句诗的全句。”老道士锤了锤自己的老腿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燕王的背后，“待到秋雨落山时，故人相见不相识！”
燕王听完，有些不明所以的转过来，真准备询问这是何意，却不想老道士使用了内力一推，饶是武功高强的燕王也翻落了城墙。
感受着夹杂着血腥味的风，燕王的脑海里没有一丝恐惧，他本就打算跳下，结束自己这个棋子的命运，只是没想到，真人如此理解他，帮他走完了这最后一程。燕王闭上了疲倦的双眼，耳边传来的是无尽的杀戮声，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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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二）万物逆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