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洛贤昇也急了,道:“是啊女儿,为何要如此啊?”
“本将不想再说第三遍了,没有你的事。”张奕之欣赏洛璃才给她说话的资格,并不代表洛贤昇有。
“因为民女自愿前去。”洛璃给出了这样的回答,“民女身为士族,甚至如今士族局面很不利,因为过往士族犯下的种种过错,才令得当今陛下不得不削弱士族利益。民女身为士族,不忍见士族如此,如今又从将军口中看得出陛下仁德体恤,那么民女便也愿意为了士族与朝廷长久的和平做奉献。”
此话一出,洛贤昇和张奕之皆是动容,没想到一个如此聪慧的女子,竟也懂得大局和利弊,更愿意为了大商而风险,光是这份精神,就值得所有人敬佩。
此刻已经没有男女之分,张奕之欣赏道:“不必多说,你便是新的皇后了。”
洛贤昇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惊慌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却又说不出半个字,并不是因为张奕之的威慑,而是真正的被女儿的决心所震撼了。
没想到士族的错,竟要让一个女子来承受,一直以来,他都是想保护女儿,却从未想过包括自己乃至整个士族,都会受到女儿的庇护。
而张奕之一锤定音洛璃便是皇后并非他真正有这个权力,而是他已经觉得此女是唯一和最适合后位的人,只要他向陛下提议,便能决定这个后位的人选。
洛璃也知道面临自己的将是什么,士族和朝廷的恩怨,注定是要和解的,与其苦苦等待,倒不如自己来出这份力。
“你说什么?”杨旷好奇的看着突然求见的张奕之,一脸不相信道:“你说你已经找到了新的皇后?你最好把话说明白,不然你连北伐都别想参加了。”
张奕之平静回答道:“臣的确找到了新的皇后,正是洛家千金洛璃,她完美的符合陛下的所有条件,每一项都没有落下,也自愿进宫,没有怨言,这点臣也确认了。”
“张奕之!”杨旷似乎有些愠怒,道:“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私底下对洛家的行为,说是自愿,恐怕是你用整个家族的存亡来威胁的吧。朕原本交给你是为了让你磨练心性,谁想到你居然草率到这种地步。”
“陛下稍安勿躁,请听臣解释。”张奕之被误会也没有怨言,反而是毕恭毕敬道:“臣不敢欺瞒陛下,那女子千真万确是自愿进宫的,臣愿以大师兄的名义发誓。”
张奕之若是牵扯到了龚起,便绝不会是虚言,杨旷也冷静了些,有些愧
疚道:“是朕冲动了,没有搞清楚就责怪你。”
同为空竹宅的弟子,杨旷岂能不懂张奕之用搬出龚起的名义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该有多么的难受。
张奕之自然难受,可不会写在脸上,更不会因此记恨杨旷,他只是有些无奈道:“陛下愿意相信臣便足够了,臣当不起陛下的自责。”
“也罢,继续说吧,为何一定要是她?”杨旷知道再谈下去只会让话题更加停滞不前,便只能转移话题。
“那女子绝非寻常女子,不单单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风评和品德也是百里挑一,更是有着聪慧的眼光和镇定的心性,更加让臣确定的是她那种大义。”
“大义?”杨旷不解问道:“你是如何从一个女子身上看出大义的名分,说来听听。”
张奕之低头道:“之前如陛下所说,臣是想过用洛家的存亡来威胁她就范,可这女子竟有胆魄当面拆穿臣的手段,各种细节也是拿捏的很准,再臣说明了陛下的要求之后,洛璃居然愿意为了士族和朝廷化解恩怨而献身。”
杨旷算是听懂了,洛璃是一个甘愿用自身来化解士族和朝廷之间存在的矛盾,这等精神,杨旷也不得不叹为观止。
要知道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觉悟,绝对比男人要来的不容易,在这个女子地位不高的时代,洛璃的行为和决心,配得上每一个人的敬佩,这样的女子,就该是一国之母。
杨旷不追究之前张奕之的手段,道:“你替朕找到了新的皇后,辛苦你了,改日让她进宫一趟,朕想见见这个女子,想看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竟有如此见识。”
“一切听凭陛下吩咐。”张奕之不卑不吭道。
“这件事结束了,你就去北境吧。”杨旷抚了抚额头,像是做出了一个违心的决定一样。
张奕之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不敢相信道:“陛下愿意让臣前往北境了?”
“怎么?还不愿意?”杨旷反问道。
“不敢不敢,臣日思夜想,做梦都想要前往北境。”张奕之不会拒绝这个梦寐以求的愿望,自当是抓住机会。
而杨旷之所以愿意让张奕之前往,也有原因,本来按照他的计划,还需要缓个一年,可方才他因为冲动错怪了张奕之,心生愧疚,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因为龚起的死有了太大的创伤,于是便想着让他早点去北境去,也能创造更多跟聂辰席竞争统帅之位的资本,毕竟聂辰席在军中的威望很高。
“奕之,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人,这些年朕一直压着你,让你留在洛阳,从来都不是为了限制你,不过是为了让你多成长一些时日,三军之主,岂能被仇恨和感情所支配。”杨旷默默道出了难言之隐,“朕虽然与你之前没有多少交际,也曾经在沙场上作为敌人不死不休,可朕一直都清楚,是天下和命运所致,并非是真正的敌人。”
张奕之静静的听着杨旷的话,从中体会的不仅仅是杨旷的关心,更多是他经历过的种种伤痛和怨恨,那些种种,让他变得更强,也让他便越发的孤独无奈。
这一刻,不是君臣,而是属于师兄弟之间的交心,空竹宅的弟子们,在天下受的苦太多了,战争、官场、江湖,处处都是杀戮和阴谋,五位同门在天下江湖中沉浮,各个都收获了在竹姨那边学不到的经历和痛苦。
如果说痛苦是折磨的话,那么痛苦也同样是最有效的老师,痛苦教会的东西,是最深刻最直接的,它能让人变强,也能让人变得更麻木。
随着时间,痛苦逐渐麻木了人心,那么这个人,将会是一个所向披靡的人,但随之,也会失去很多东西,比如真情实意、比如儿女情长。
种种的因素,都是历练,也是命运的安排。
张奕之受过了,杨旷受过了,所有人都受过了。杨旷对张奕之诉说的,是他的想法,张奕之听到的,是张奕之的想法,但因为他们经历过同一件事,想法才能共通。
“臣,感激陛下的体恤,臣一直都明白,世间的残酷,可直到亲身体会过,才明白这份感觉是多么的痛苦,远比他人口中说出的还要更痛苦。”张奕之有些哽咽,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有些激动:“臣这些年一直都在做噩梦,梦到那日大师兄死在臣怀中的情景,每每都要被惊醒,臣想从噩梦中醒过来,想要亲手为大师兄报仇。”
杨旷点头道:“现在,空竹宅的弟子,是一条战线,朕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你明白的,朕这次让你去北境,实际上是对你偏心了,对聂辰席,实则是有些不公平,机会在你手中,不要辜负大师兄,等到时机成熟,让那帮北唐的人看看,你就是第二头猛虎。”
“臣,遵旨!”张奕之重重的将头叩响在地上,无比的真切,无比的用力,似乎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决心和毅力,终有一日,幼虎会变成第二头猛虎,用尖锐的獠牙,撕碎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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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难得女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