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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来了,很小的时候,家里就一直喝纯净水,平时吃的穿的都很注意,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程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女生头微微低着,是沮丧的表情。
      他回味着接收到的信息。
      过敏,等于……很干净的意思?
      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新奇的说法。
      四周渐渐热闹起来,灯火辉煌,霓虹灿烂。出了医院,鹿汀准备去对面的公交站坐车,却见面前的马路挤得水泄不通。一辆辆汽车紧挨着,好半天也没见动静。
      竟然堵车了。
      路中央响起了暴躁的鸣笛声,有司机开始骂骂咧咧。密密麻麻的车流,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也不知道会堵多久。
      两人站在马路旁,沉默了一会儿。
      身旁的程澈先开口,“要么,我们先去吃个饭。”
      选的是医院对面的中式快餐厅,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的人却不少,空气里有油烟味和可口的菜香。
      考虑到程澈来回奔波了一天,鹿汀原本是想请客来着。结果两人正排着队,程澈一句“你先去占座”,便把她打发走了。
      她坐定后,才觉得有什么不对。
      得想办法把饭钱还程澈才行。
      过了二十来分钟,程澈端着两人的晚饭上来。两小碗米饭,一叠菠萝咕咾肉,一叠洋葱煎猪扒,还搭配了两碗绿油油的蔬菜汤。饭菜腾腾地冒着热气,看上去十分可口。
      程澈没问,直接把洋葱煎猪扒放在了她面前。
      鹿汀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用勺子舀了几口菜,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为什么给我点这个?”
      程澈动着筷子,一边抬头看她,两人的视线恰好对上。
      “你不是喜欢吃洋葱?”
      鹿汀一愣,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吃洋葱了。
      程澈仿佛知道了她的疑问,一本正经的,“之前在老师办公室,你说过洋葱很好吃。”
      经他一提醒,鹿汀想起了周琳在办公室教育自己的话。
      那时周琳说人只有通过努力,才能证明自己是水仙,而不是长得类似的洋葱。她想都没想便回答——洋葱虽然不好看,但很好吃。
      鹿汀脸红了红,难为他还记得这个。
      洋葱虽然很好吃,不过……
      她看了看他餐盘里的东西。黄灿灿的菠萝混合着鲜嫩的里脊,隐约还能闻到水果的香气。
      明明是他碗里的东西更诱人一些。
      餐厅的环境有些嘈杂,隐约能听到马路上的车流声。对比起来,两人之间的沉默显得有些奇怪。
      鹿汀试图找话题。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程澈望了她一眼,“谢我?”
      “之前的英语摸底考,我不是上了一百二吗……”鹿汀道,“其实我英语成绩挺一般的,那次考试前也没复习。”
      他等着她的下文。
      “我后来想了想,能上一百二,大概是因为把你英语书上的笔记从头到尾抄了一遍。”
      因为吃饭的关系,鹿汀嘴唇红嘟嘟的,眼睛里泛着柔和的波光。齐肩的长发被挽在而后,恬静又乖巧。
      程澈从这个角度望去,恰好能看到她头顶可爱的发涡。
      他有瞬间出神。
      话音落下好一会儿,他才回了个,“所以?”
      “所以,”鹿汀的语气迟疑,思考着接下来的请求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你可不可以把其他科目的笔记借给我看看?”
      自从英语考试后,这个想法憋在鹿汀的心里很久,却迟迟说不出口。一来她跟程澈不熟,二来对方不像是容易打交道的样子。
      如今,她找到了个机会,终于问了出来。
      程澈沉默了几秒,道,“没有笔记。”
      “嗯?”
      他面无表情地重复一遍,“其它科目我没有做过笔记。”
      鹿汀没来得及消化话里的信息,下一秒,便听到了来自学霸的暴击。
      “英语会做笔记,因为它是弱项。”
      弱项……
      鹿汀有点懵。
      眼前这位大哥……是不是对“弱项”这个词有什么误会。
      到家的时候,已经近九点了。
      鹿爸爸出差未归,妈妈提前说好去朋友家打麻将。也正因为如此,鹿汀对于“晚归”这件事,才心安理得。
      可出了电梯、看见自家门缝里透出来的光线时,她心里“咯噔”了一声。
      打开门后,客厅里隐隐传来人语。鹿汀低头,看见了放在玄关那一双大码男士皮鞋,有了不祥的预感。
      爸爸出差提前回来了。
      鹿汀换好鞋,走进了客厅,看见坐在沙发上那个威严的身影。年过四十的鹿国宁放下手机,看向女儿。
      “今天自习下得这么早?”音色浑厚,让鹿汀身体一颤。
      父亲对于她而言,一直是可敬又可畏的形象。
      事实上,因为学校停电的关系,今天并没有自习安排。鹿汀担心惹不必要的事端,便道,“嗯,提前下课了。”
      鹿国纯打量了她一眼,“右手拎的是什么?”
      “药。”鹿汀道,“我的手过敏了,去看了医生。”
      说着,把右手上那块红疹子摊在父亲面前,让他看了眼。
      “既然知道容易过敏,平时就应该更加注意。现在快高三了,不要让身体的事影响了学习。”
      “嗯。”鹿汀点头,温顺地应着。
      母亲从厨房端着杯温牛奶走了出来,“唉,老鹿,你别一回家对孩子就像审讯似的。现在他们上学从早到晚的,不比你轻松。”
      “我什么话都没说,你就开始护着她。你没听过吗,慈母多败儿。你太宠她了。”
      妈妈倒是好脾气,“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
      鹿汀静静地站着,一声不吭。
      鹿国宁抬起头来,又道,“我上次听你妈说,英语考了一百二,全班第六。是真的?”
      鹿汀点头。
      “我就说我鹿国宁的女儿,认真起来不比别人差。你平时太散漫了,少看电视多读书。我那时候,如果有你现在这条件……”
      然后,鹿爸爸对鹿汀进行了长达一刻钟的忆苦思甜教育。
      鹿爸爸是贫寒出身,搁现在是典型的“凤凰男”。他当年两次参加高考,都以几分之差错过本科,最后上了个普通大专。毕业后,他跑来北城奋斗。依靠朋友关系在市税务局谋了份差事,没多久便认识了鹿汀的妈。
      因为鹿爸爸长得英俊潇洒,加之头脑灵活、工作有干劲,很得领导赏识。没多久,税务局局长的女儿看上了鹿爸爸,非撺掇着领导给牵红线。那时鹿爸爸和鹿妈妈已经恋爱半年了,身边的人劝他分手、去攀附局长这颗大树,被他断然拒绝。
      不仅拒绝,因为不堪领导的游说,还一口气跟鹿妈妈把结婚证给领了。
      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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