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说话，为首的碧喜见我长发垂在腰间，立刻走上前道：“大人怎的还未束冠，奴婢真是该死伺候不周。不过是死了个贪食的丫头，大人不必亲自来此地沾的一身晦气。”
“那巧儿在哪里，带我去看看。”未理会碧喜关切的话语，只想证实心中的猜想。
管家叹了口气，退步移身让出一条路，一个身穿着与其他婢女相同裙衫的女子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在她尸体旁还有个人跪在地上低声抽泣。
踱步走近，死了的婢女全身紫黑，鲜血自眼睛鼻子耳内流出，因时间久了渐渐凝成了暗红色。整个人一震，迟疑地说道：“是鸩毒。”
“大人说的没错，的确是鸩毒。”管家在一旁缓缓答道。
鸩毒无色无味，常人难以辨认，且此剧毒无药可解，误入口中便会立刻暴毙身亡。曾经有人将此毒涂在剑刃，只需轻轻一挥，若是被剑刃刺中，只有死路一条。因得这个方法对于持剑者本人有一定的危险，我便从未尝试以此来刺杀他人。
“这乌鸡汤是谁做的？”目光陡然一寒，不露声色问道。
这时我才发现他们中有个身材矮小的男子被五花大绑起来，双手被绳子缚在身后，听了我的询问后，全身一个痉挛，额头点地惊道：“大人饶命啊！小人是冤枉！小人真的不知这乌鸡汤怎么会含有鸩毒！大人……”
听他连声只顾喊冤，头沉了沉，连忙打断他：“我并不是认定你就是下毒者，既然这乌鸡汤是你做的，你只告诉我做这汤时可有旁人在场，还有这汤里的人参是打哪来的？”
“大人，此事关系非浅，不如打发走下人，单独询问此人细节，您看如何？”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赶在那男子出声之前，贴近我身旁道。
听了那话，心中答案已经十有八九，果然这人参便是昨日太子所赐。我转而看向管家，满含深意与他道：“看来你一早就有了答案，所以才叮嘱了下人将此事瞒着我。”
“老奴不敢。”管家再度微微叹气道。
打发走一干人后，屋内只剩下管家和被绑的男子，那男子哭丧着脸说着：“昨夜有人拿了人参送到厨房，说是太子赏赐的上好药参。小人心想人参配乌鸡乃是大补，于是连夜宰了新鲜的乌骨鸡，放在砂罐中小火慢慢熬煮。因鸡汤的精华熬煮时间越长越好，于是未关火就回房歇息了。今日一早推开厨房的门，便发现砂罐被打翻在地，巧儿姑娘也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探了鼻息才知早已中毒身亡。小人当真未在这鸡汤中下毒啊大人！”
被绑的男子说完后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起来，将心中的惶惶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的一番话，让我眼前浮现初次踏入少师府，进入堂中抬眼看到的那一排排森森然的灵位。我本以为那些灵位的主人许是因为保护太子而遭人残害，而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告诉我，他们的死有极大的可能是出自那位太子之手。这次只是含有致人死地的赏赐，下次若是直接赐毒酒一杯，我是喝还是不喝？
“大人。”管家的声音自耳畔传来，似乎是猜中了我心底的思绪，好半响才道，“我知道大人此时心中许是认定了此事乃是太子殿下所为，但是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大人为何不想想许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让您误会太子殿下，才对您设了此圈套。”
“圈套？”我喃喃，继而扬起苦笑道，“这世间敢以太子名义在少师府下如此毒手的，除了太子还会有谁？是了，还有高高站在万人之上的当今皇上，倘若皇上想取我性命，怎须得如此处心积虑，不过是一句话就了结了的事情。”
“大人……”管家摇了摇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你不必多言，此事我只当未发生过，备了马骄，我这就去见一见那位东宫之主。毕竟我这个官职，本就是为太子而封的。”
生平第一次，对横在自己面前的路途产生了怀疑，平静的表象下，到底潜伏了怎样的狂风骤雨。
头顶的冠笄束好后，碧喜取出一件斗篷披在我身上，又一路引着我行至府外。上了轿子，管家突然从府内匆匆走了出来，连呼三声叫住了本欲驾马离开的朱庚。
我掀开轿子一边小窗口上的帘子，他走近我低声说了一句话，听清那话中的意思后，心念一动，慢慢地又坐回轿中，反复揣测其话中的意味。
那话只说了短短五个字：
“小心太子妃。”
19.第十八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