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强忍着不适,不敢看那首级,却先看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形容猥琐,身形消瘦,衣衫褴褛。
不由“咦”了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确认了是湖边扔东西的两人,飞快地思索着,皱眉问道:“大人,这两人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主审官对着两人喝到:“答话!”
那高些的低声道:“小的是抬轿的。”
矮些的附和:“抬轿的抬轿的。”
叶田田指着高个的道:“你闭嘴。”又指着矮个的道:“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那人答道:“我家爹爹和我们兄弟……”话未说完,见高个的瞪他,便慌张地低了头闭嘴。
叶田田飞快地瞥了眼地上的首级,树叶稻草间,有几丝灰白的头发,有些不忍再问,却还是道:“你们爹爹人呢?”
主审官也看出问题,指着高个道:“堵了他的嘴!”有衙役扑上来用一块破布堵了他的嘴。
剩下的那个,畏畏缩缩地,被主审官又一声喝问吓到了,小声地答:“头在这。”
大堂上,鸦雀无声。
叶田田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主审官也好一会儿没出声,然后才压着怒火道:“从实招来!”
事实让人匪夷所思。
这兄弟二人姓黄,和父亲老黄,都是抬轿为生。家里生活艰难,已经老的没法干活的老黄听说之前官府悬赏的事,就对两个儿子说:“我也老了,眼睛也看不见,又没力气赚钱。不如你们两把我的头割了,丢在水里十天半个月的,认不出来了,就拿去官府领赏吧。”
黄大黄二私下商量,黄大道:“爹爹这个主意真好,光这个主意,就能当大将军!”黄二道:“好是好,就是爹没了呀。”被黄大一瞪,脖子一缩也不敢反对。
于是,当天晚上,趁着老黄睡着了,黄大就下了手。
趁着夜色,两人在山脚下挖了个坑,埋了尸首。
第二天一早,又一起去浅水边丢了首级。
等了十天,就忙忙地赶来领赏了。
大堂上,叶田田勉强施礼告退,脑海里被“匪夷所思”、“禽兽不如”给刷了屏。嘴里只会说:“怎么会有这种人!”
走出大堂的时候,听见主审官喊道:“打,给我打!不用计数,给我打!”
回到沈家,看到为了儿子伤心不已的沈家二老,还有手机里忧心父母养老的沈秀,更是忍不住叹息。
平定情绪之后,又跑了一趟衙门,和王官差他们商定了赏钱:叶田田得800贯,其余官差和两位族人分700贯。
叶田田花钱买了许多木板、竹子、钉子、绳子、斧头、锤子之类让人送货到一个树林边,趁着天黑,拍照给收了起来。
还有些食物、衣服、日用品等等必需品,以及明面上作为给“家人”礼物的名义买的种种。
所有事物处理完,叶田田辞别沈家二老,乘着一辆马车离开了。
她走后,那只画眉鸟自己飞回了沈家。
后来,沈家二老从族里过继了一个儿子。
箍桶匠老张被砍了头,黄氏兄弟被执行了剐刑。
第八章 画眉唱(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