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架至少三十年前的直升机,直升机前站着几个举枪的战士,战士们的脸虽然模糊但依然能凭借神态看出他们或严肃或自信的表情。
照片的右下角是一个比着剪刀手的金发少女,她的胳膊搭在另一个骄傲自信的男人肩上,冲着镜头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此时地球的另一端。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一架穿梭在云层上方的客机遭遇了一股湍急的气流。
身着便服的杰西卡被机身的这股震动给摇醒,她抬了抬自己的帽檐,有些怅然若失地望着周围的其他旅客。
手表上的时间显示,客机从爱丁堡机场起飞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
不知为何,她感到十分疲惫。
好像短短的两小时睡眠,如同在另一个世界里战斗了四个月那么累。
梦里的内容真实得像电影场景一般清晰,那枪火纷飞的战场,恐怖巨大的变异怪物,自己手持着银刃和双枪,刀刀见血地打在了那些怪物身上。
尽管她明白这是安德鲁叔叔从小给她讲到大的故事,但没想到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居然会真的有一天出现在梦境里。她试探性地握了握拳,带有一丝期待地以为真的会出现一片金光。
但空气却安静地什么也没有发生,杰西卡有些失望地闭着眼偷笑,自己到底再想些什么幼稚的东西呢。
看来是训练强度太大了,坐在客机上都能睡着,回头得减轻一下队员负担了。
客机广播提示飞机即将降落在勃兰登堡国际机场,杰西卡便稍稍收拾了行李,准备出港了。
发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回到第九大队基地换好着装的杰西卡看了看表,还剩下两个小时,够去一趟烈士陵园了。
杰西卡对着镜子整理了一遍自己的军装帽檐,她深吸一口气,朝自己敬了个礼后便离开了士兵宿舍。
陵园里的人们三三两两,并没有人察觉到有名女兵刚刚和他们擦肩而过。
林立的大大小小的墓碑上刻着许多人的名字,它们方方正正地排列在水泥地上,仿佛还保持着他们生前的威武样貌。克鲁德将军和他的国防军陆军排在最前,他的画像不怒自威地仿佛依然指挥着千军万马。
杰西卡继续向前走,gsg9的陵区在国防军的西北侧。
最先印入眼帘的是山本志(1972130~200955)和黑川一龙(19511216~2009427),简单介绍生平的碑文和一柄放在透明盒子里的达克莱斯之剑向前来凭吊的人们讲述了他们的灾变故事。
往前走了两步,另一块墓碑上显眼的娜塔莎评语吸引了杰西卡的注意。
勇敢探索未知事物的先行者,永远不向敌人低头的战士。
那块墓碑的主人是前任炎龙战术小组组长沃克雷奥哈德(1974729~2009123)。
听一些在战争中幸存的ct着阵营老兵说,娜塔莎在任职总理的第九大队时期,沃克中校曾经对娜塔莎影响最大的人。灾变前的最强特种小组,正是由这位位行事严厉、嗅觉敏锐,外表又有些玩世不恭的雅痞军人带出来的。
作为现任领队,杰西卡在脑海里仔细思考这位前辈身上的秘密。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在这般险恶的世界里爆炸出如此强大的能量呢。
杰西卡思索着朝着沃克的墓碑恭敬地鞠了一躬,便继续朝着下一片区域走去。
终于,她来到了r小组的墓碑前。
麦克尼克劳斯(1977811~200955)
叶莱尔路德维希(1981417~200962)
拉斐尔冯(19811125~200955)
上面同样有娜塔莎题下的文字,只是短短的一行。
风风雨雨,命运无情。漂浪一生,来世再聚。
传颂多年的救世英雄,反败为胜的英勇小组,被无数人称赞过的传奇事迹,却鲜有人知道——他们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而那场义无反顾的战斗,有多么不朽。
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吧。
杰西卡这么想道。
她从背包内取出一柄铮亮的铁器,缓缓从剑鞘里抽出了布莱斯特之剑。
正当杰西卡打算将钢剑放上墓碑时,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
“我早知道爱丁堡博物馆的那把是假的了,真品原来一直在你这里。”
杰西卡转过视线,说话的是一名胸前挂满勋章的中年将军,他拄着拐杖,胡渣里已经透着些许星白了。
“您好,安德鲁将军,”杰西卡敬了个礼,“其实您的话只说对了一半,这把布莱斯特之剑的确是真的,但和爱丁堡博物馆的其实是同一把。”
“喔,此话怎讲?”老军人来了兴趣
“关于这件文物当初娜塔莎总理是作为礼物赠予的英国政府,但在博物馆的展览有使用期限,如今20多年过去,归还期限早已过了,我这才带着它物归原主。”杰西卡解释说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啊。”老军人苦笑,“说来真是惭愧,击败佐克的功劳明明不在我,却一直被人当作英雄称赞了这么多年”
“当然是你的功劳,安德鲁将军,”杰西卡眯着眼说,“改写的历史的一战,是由伟大的第九大队r小组完成的,你也那支战斗小组的一员,不是吗?”
安德鲁彼得点了点头,转过身望着其中一块墓碑突然变了语气。
“是你给我的勇气,杰西卡,”老军人突然说,“当年你佩戴上gsg9的臂章,我却对你说了那么多不敬的话,到了最后失去希望时还是你鼓励了我。如果不是你,r小组一定不会完成那次任务,也许整个世界现在就是另一番情形。”
杰西卡听着这位中年将军的自述,不禁露出了无奈的笑。
“拜托啦安德鲁叔叔,这个故事我听了太多次啦。当年和你们并肩作战的是另一个叫杰西卡的家伙,不是我一定要谢的话,谢她吧~”
“哈哈哈”
两人抬起胳膊来了个击掌,像儿时嘻嘻时那样一起憨笑起来。
正当这时,中年将军的传呼机响了。
“怎么还在用这个呢?”杰西卡嘟着嘴说
“哎哟,你瞧我这记性,把重要的事给忘了。库尔班斯将军拜托我赶紧叫你回去,穿梭仪式要开始了。”
“老头子也来了?他人在哪儿呢”
“就在大门口,我们赶紧过去。”
“好。”
杰西卡整理了一遍军装,便打算回头。
安德鲁彼得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拐杖将杰西卡又拦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吗,安德鲁叔叔?”
“库尔班斯将军嘱咐我的,我怕一会儿忘了。”
说罢,老军人从兜里取出一块有些陈旧的金属挂饰戴在了杰西卡的脖子上
那是一只海豚。
“这不是艾琳娜教官的东西吗?”杰西卡有些受宠若惊
“库尔班斯将军说它代表着希望,会保佑你在这次穿梭中平安返回。”老军人说
2009年的柏林街道繁华依旧,窜上屋顶的一只猫望着远处刮起狂风的一颗明亮光球,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夏里特的医院的上午阳光明媚,细碎的光线顺着随风摇摆的百叶窗将斜入的光线投入病房。
一名金发蓝也护士戴着口罩走进病房,轻轻敲了敲房门。
“叶莱尔,你的信。”
被喊到名字的年轻人将身子从地上撑了起来,汗水顺着他赤裸的肌肉纹路一直流到地上。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护士却已经将信放在桌子上离开了病房。
“这年头还有人写信?”
摸不着头脑的年轻士兵挤了挤眼眶拆开信封,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两句。
只见信封里只有一张纸条,翻了正反两面也没看见署名的人。
那张纸条上写了简短的一句话:
尽管向前走,不必眷恋回头,曼陀罗花会沿途绽放。
第二百四十章:衷心的祝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