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致远又喝了一口红酒,长嘘了一口气,继续说,“日子好像平稳了下来,小城慢节奏的生活让我忘记了焦躁。有时看着广场上的退休老头在那打牌或者下棋,我好像看到了我六十岁的身影,日子说不上多好,但也不太差,那时的我也许头发花白,内心有一种空白的舒适感,也许嘴角会有两道褶皱,那是熟人太多,礼仪般的微笑留下的印记,或许幸运的话,我能够结婚,更幸运的话,有那么一两个孙子环膝打闹……但是我知道我的血液中有一种东西被生生地剥离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只会在深夜,趁你不备是偷偷袭来,在太阳出来时,又会消散,让你难以分清这种痛意存在并泛滥的土壤,到底是在现实还是梦境之中。”
“就没有那么一两件让你感到快乐的事情吗?”我不由地打断他问道。
“自然是有的,但是快乐就像瞬间即逝的烟火,一眨眼间就会消失不见。而消逝之后产生落差,那是天堂和地狱的差距,让沉浸在蜜罐的你难以接受。”吴致远的声调突然降得很低,有种出奇的温柔,“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天空下着雪,飘飘洒洒,似柳絮当空舞,美不胜收。我这人不爱名胜古迹,不爱异土风情,独爱下雪,好似这世间的丑恶都被掩盖,留下一片天朗气清,行走其中,有洗精伐髓之效。那日,下班后,我一个人去爬山,山间没有一人,倒是让人清净不少。这时,我遇见了一个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围着一条红色围巾,带着一个红色的帽子,露出的发丝漆黑如墨,肤白如雪,眼神清澈如水,像是误闯入大人世界的雪国精灵,不,应该是说,这个雪的世界才是她的归宿,我才是那个贸然闯入的人。她说,‘我的名字叫初雪,所以最爱雪。;她说,‘如果每个人的心灵都如新雪般纯洁干净,那人世间一定美的像神话。;她说,‘你是繁杂世间的智者,即便衣衫褴褛,也难掩内在的光辉。;她说,‘我想要的爱情,源于心动,忠于相守,与金钱无关。,初相逢时的,她真的好美,简直就是我心底想了二十多年,盼了二十多年,聚集了所有的美好幻化出来的人。”
“这么美好的存在,让人很难想象。”
吴致远点点头说,“是啊!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我一定不会相信她的存在。慢慢的我们熟悉了起来,虽然彼此没有表露心声,但是我们之间的亲密,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懂得,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过如此。我那会偷偷开始计划着,等过年了天气暖一点,我会把房子装好,起名为藏雪居;然后带她到我为她筑好的爱的小屋,向她求婚;我会带她见我的父母,我想她这么美好,一定会包容他们的;我会将我心底所有的秘密,连同痛苦一并说与她。可是,这般美好的开始,只是命运跟我开的一个玩笑。命运之神待我是那么的冷酷无情,又怎么会放任我轻易得到幸福?此刻拥有的,也只不过是为了降低我的感受痛苦阈限,强化痛苦在我身上的效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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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故事(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