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出门时的队伍则要浩浩荡荡得多了,不光是马车上多了白楠和公羊未,马车后也紧跟着不少不怀好意的人。
“楠儿。”白十二让小泥巴保持在和驭座平齐的位置,好方便和白楠说话,“就这么让那么一大群影卫跟在后面?”
“你还指望他们送你到城门口就折回去么?”白楠也稍稍放慢了车速,她从驭座上探出身子,往后看了一眼立刻跟着放慢了速度的影卫们,“没事,现在是野外,他们不好在意那么多,等到了城里,他们就又要化整为零了。而且只要我还跟着你们,他们就不可能轻举妄动。”
公羊未哼了一声:“你面子是挺大。”
“唯一储君的面子能不大吗?”白楠忽然拔高了嗓音,像是故意要提醒跟在身后的人,“将来他们可是我的影卫啊!”
“说你小你也十八了,就不能稳重些。”白十二无奈地往后瞥了一眼,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似乎更明显了,“你就准备一路把我们送到尊祥国去?等到了之后,你又打算什么打发他们?”
“到了那儿再说吧。”白楠摆摆手,好像完全没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本来我只是要好人做到底帮人帮到底,稍微送你们一程,现在我憋不住了,我说什么都要跟你们一起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下半辈子觉都睡不好。”
“要是公主殿下真是天卜,还是又能撒豆成兵又能百步穿杨的那种,我们就不用发愁了,别说这么二十来个,再来几百个影卫也不怕啊。”公羊未兴冲冲地加入了话题,还不忘把公羊已也给拉进来,“姐!你说是不是?”
公羊已从帘子后伸出手,往公羊未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再次表明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弄清楚了老人讲述的天卜故事和白十二之间有什么关联之后,公羊未率先提出了一个猜测:“公主怕不也是个天卜吧?”
“怎么可能。”就和她对公羊未的大部分观点所持的态度一样,白楠对这个猜测嗤之以鼻,可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怎么不可能,于是又说了一遍,“怎么可能?”
“这都是你们跟我说的啊,什么‘说巧也太巧了,‘一条条的居然都能对上。”公羊未委屈地捂着脑袋,“又不是我自己不着边际地瞎猜。”
一旁马背上的白十二却露出自嘲的笑:“说句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我唯一引以为傲的本事,居然可能不是我自己的。”
这下大家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一张公羊已的纸条从车窗里递出来:“怎么不是你的了?老天爷赏的饭也是饭。”
公羊未在驭座上憋着笑:“这一点我姐姐深有体会。”
然后她后脑勺上就又挨了一下,正赶着车的白楠幸灾乐祸:“你还是少说话吧,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公羊未仅沉默了一会儿,就又开了腔:“真的,怎么不可能呀?寻常人家也出天卜的!只是因为家里人都不懂卦术,难以发现而已。别说公主现在才二十出头,还有三四十岁才发现自己是天卜,改行去当了卦师的人呢。公主,你是不是一开始练箭术的时候,就是百发百中的?”
“差不多吧。”白十二低头想了想,“几乎没有失手过。可这又不能混为一谈,像天卜之眼、铁口直断之类的,我从来也没有过呀。”
公羊已看样子是一直在车厢里认真听着,这会儿又递出一张纸条:“你扔石子之类的东西,也能扔得准吗?”
这倒是提醒了白十二,她摸出原本给弹弓准备的弹丸,用手背敲了敲马车的窗框:“你看吧。”
听从主人的指示,小泥巴跑到了马车前头的位置,白十二用她唯一能受力的那条腿踩好马镫,朝路旁的一棵树把弹丸掷了出去。她投掷的力道显然没有拉弓的力道那么足,然而准度却分毫不差,击中了一截还未长出叶子来的枯枝。
“和射箭其实是一个道理。”这次白十二的靶子论听上去没那么笃定了,连她自己说起来都有几分犹豫,“看准了靶子就行。”
“这才不是一个道理。”白楠纠正她,“你把后面那群练过武的影卫叫过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会告诉你,射箭和用暗器根本不是一个道理。”
白十二仍是叹气。她喃喃:“若舍去这么一点长处,我又如何是我呢?”
听到这里,公羊已从马车的窗户里探出头,硬是拽着她的衣袖把她拉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白十二实在不敢回头看那些影卫现在作何反应,而公羊已匆匆地把一张刚写成的纸条塞在她手里:“你的总归是你的。这你还看不透,放不下么?”
趁着她还没再缩回去,白十二俯身亲亲她的额头:“是呀,我的总归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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