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低声轻笑一声,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笑道:“我这么多年如何苟且偷生不用你提起,我本不是什么好人,你觉得一个坏人有良心这东西吗?”
坏人哪有什么良心,她的良心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一个人,即使经得过岁月蹉跎,有怎可能善良如初。
“你知道,游尘为什么这么对我念念不忘吗?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心思天生龌龊,总会肖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人,只不过我比他更清楚怎么把持得住自己,守得住心上人。”最后一层伪装撕下来,却没有想象中的卑劣不堪。
“……”游尘说他喜欢的姑娘长得十分好看,那种看一眼便可以终身只为她的那种姑娘。可是眼前的人,额上还带着掩盖不了的伤疤,一身素衣,眉眼也没有女儿家那种娇俏的感觉,本来如水墨的眉眼,此时也渡上了一层看不透的雾气。她本以为那位姑娘是以为姿色倾国倾城的大家闺秀,亦或者是美妙绝伦的绝色佳人,可是和她想的都不一样。谈不上倾国倾城,谈笑风生间透着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感觉,偶尔也是一个任性妄为没大没小的大小姐。可是如今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她却觉得游尘说错了,但自古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从游尘动情开始,她的所有都让他倾动。
说了半天,倒是精神有些不济,倚在椅背上慵懒的笑道:“我不想知道你的计谋,但是若是我发现牵扯到江淮,到时候你们也可以看看,我这位劫后余生的人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他救你,爱你,你为何就不动容呢……”红豆离开前低声呢喃,似是说给我听,又好似说给自己听。
“……”我站在窗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默默叹气,也许我与他终是不同,他可以草菅人命,去制造相遇巧合,可是我却不能无视那些在这场棋局里牺牲的人。他们不该是我的陪葬品。
记得那年骆老爹问骆钰然,“你喜欢江侍郎的儿子吗?”
“喜欢。”
“这京中青年才俊不少,为何看重那小子?”
“投胎的人也很多,我不也是偏偏成为您老的女儿了吗?”
也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骆老爹愣了很久,才缓缓摸了摸小女儿的头,轻声道:“钰然,为父的不求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其实,我没和我爹说,之所以那么钟意江淮,是因为只有他和我说过大是大非,提起朝堂上的风波暗涌,说过天下百姓的贫苦和安乐。他告诉我人不必被世俗所困,善恶其实没有那么清楚的界限,只有心中不愧天地,不愧自己,那便是一生所求。
那时,我便觉得这位夜半偷闯我房里的人也是一位我看不懂但是很厉害的人。
“……你是正人君子吗?”
“嗯,在下既然先前夜闯骆姑娘的闺房,有损清誉,以后你及笄,我便下聘礼娶你入门,方为正人君子。”
多年前坐在梨花树下的少年江淮和小骆钰然的对话,好像穿过了层层时光,在我耳边响起,久久不散,余音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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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南国红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