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沈眠便知道他说的是高越。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确是有些害怕的,即使看淡了生死,可是人仍然会本能的害怕未知的东西,她还怕连累了樊星和姚振东,还怕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当面前这个人恶狠狠的加重了扼住她咽喉的力道,咬牙切齿的让她求饶的时候,沈眠突然就不怕了。
这个人也不过如此,他那么冷漠自私,所有的一切都为了他自己,逼着人畏惧、逼着人屈服,几百年来都没有长进。
“求饶。”慕秋澜冷眼看着她,半点怜悯都没有:“如果我高兴,兴许会留你一命,你这样的半魂活在世上寿数也难长久,作为一个废物一样的东西,也只有高越会把你视若珍宝。”
“我求——求——”沈眠艰难的说出这些话,慕秋澜还真怕他下手太重会把她掐死了,他好不容易才有钳制高越的筹码,更何况,他很希望听到一句哀求,那是千百年和高越的漫长拉锯斗争中他都没听到的东西,他松了松手里的力道,反正沈眠也跑不了,她丢下沈眠,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等待她说话。
沈眠发出痛苦而剧烈的咳嗽,骤然的松绑让她呼吸到了空气,她抚着脖子,好久都没有平息下来,可是喘息还未平定,她就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她抬头看着暗主,白皙的面容也带着有如寒霜的冷意,她扬起嘴角发出一声冷嘲。
“我求求你别再让我求饶了,不如杀了我来个痛快,也省得你浪费口舍,回去还要喝很多水。”她嗤笑了一声:“你需要喝水吗?怪物。”
一旁的祁子期望了暗主一眼,看他变得猩红的眼睛,她觉得不寒而栗,那是杀意大盛的表现。他骤然伸手按住沈眠的头,厉声道:“既然高越决定做缩头乌龟,那你就去死吧!”
“你永远都是这样。”
一个很温和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心头都一紧,祁子期犹自不信,他不是死了吗?她亲眼看见他死的,他只是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还活着?慕秋澜脸上浮起一丝狞笑:“你终于来了。”
沈眠循着那个目光看着远处,无尽的黑暗中似乎渐次亮起灯火,那些灯火莹然温暖,它们和幻境里那些虚伪的热烈不同,它们才代表着真正的光明,她眨一眨眼,忍住了眼泪。
高越自暗影处缓步而出,他站到樊星和姚振东中间负手而立,望着暗主,对他报以微笑,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久未叙旧的老朋友:“真的很久不见了,我与你。”
暗主的眼光迷得狭长:“我不是来与你叙旧的,高越,我知道你的诡计。”
“哈,彼此彼此。”高越朗声笑起来:“也承蒙你为我搭了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从那画里出来。”
暗主面色一沉:“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预料好的。”他尖声笑道:“可你却不知道我终究更胜一筹,原来你还是放不下她,高越。”他说完这句话,狠狠揪了一下沈眠的头发,她下意识的一仰头,脖颈上的淤青就这样展现在高越的面前。
一丝疼惜从高越的面上一闪而过,暗主乘胜追击:“你总不希望历史重演,上辈子你勉强维持了她的半魂,真是狡猾的很,可是这辈子,这样的半魂终归是再难轮回了,你忍心?”
高越不再笑了:“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暗主对他怒目而视:“我要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吗!”
“骨哨吹响兕凰出世,它可以助你完成你所谓的霸业,你这样的法力甚至不用惧怕地府。”高越侧了侧脑袋:“然而我是为你好,你真的不怕我解开了兕凰的封印,你会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吗?”
祁子期心头一紧,她不易觉察的又把那两个人的束缚松了松,安心听他说话。
慕秋澜毫无所觉的冷笑:“我想你并没有这样的本事,兕凰不死,你没有本事解开封印。而且我相信,她会明白我的苦心。”
“但却终究天外有天。”高越平静的说:“你要到长生已经得到了,你还想要什么呢?”
“少废话!”慕秋澜冷眼看着他:“多少年了,跟你之间的追逐已经成了一场游戏,我倒是觉得很有趣,不管你躲多久,生生世世都躲不过我的纠缠。这样也好,人生漫长,一切原本就是一场游戏。”他把对沈眠的束缚又紧了紧,似乎是有什么灵力禁锢,那种压迫管好像要挤爆她的血管,让她每一寸身体都疼:“怎样?”
“你放了阿眠,骨哨给你。”高越忍了几忍,终于说:“只要你放了她,我躲得太久了,守护这个破东西也已经厌倦了,我不能连她的半魂都不能保全,你……拿去吧。”
他终于展开手,一柄手指长短的骨哨静静摊在他掌心里。
“别!”沈眠刚要说话,喉咙却又被暗主死死扼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骨哨从高越手心飞离,飞到了慕秋澜掌心。
慕秋澜面上带着狂喜,他已经等了太久了,是啊,和高越的拉锯战也足够久了,久到让他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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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越却说:
第355章 《歧路》十七:对弈(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