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影定是布下这个幻阵的人,祁子期自然不甘心被人驱策,那人身上没有鬼差的魂迹,料想也和地府无甚关联。况且她如今恢复的也不差,真要搏斗她自信未必不是这人对手,因此他并未多想,追着那人一路而去。
似乎穿过了数重时空般,她追着他在『迷』雾中穿行了一阵,那个黑影终于停下,周围是重重雾霭。祁子期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警醒,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是,谁。”她冷淡的问,无冤无仇,这人何以凭空出现?!
“我认识你,祁子期。”他回过身,亦冷然看着面前的黑袍女孩:“你不知我的名字也不稀奇,我是兕凰的另一个主人。”
祁子期眉头紧蹙,对他怒目而视:“兕凰只有一位主人。”
男人扬起嘴角:“在它心里的确如此,兕凰流落地府的那部分魂魄并未奉我为主,而是一心想要寻你,这也是,我带它来凡间的原因之一。”
祁子期咬牙看着他:“地府的人?!”
“记得这里吗?”
周围的『迷』雾散去,祁子期惊讶的发现他们正处于一片残垣之下,这里阳光普照,异常的安静。
祁子期心念一动,这是核桃胡同,高越的家。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顿时警惕:“什么来头,蔺长欢派你来的,高越的援手?!”
“我不受任何人驱遣。”炤负手而立,望着她:“我名为炤,曾是地府湍流隙的看守,奉命看守凶兽兕凰流落地府的部分魂魄。你也放心,我今次前来并不为树敌,而是和兕凰百余年作伴,为它做些应作之事而已。”
祁子期冷漠的看着他,眼中的警惕并未散去:“不是他们的人,又为何阻我行事?我不信,你带我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个?”
“万物皆有因缘法则,我如此做,仅仅觉得你不该为一己私欲违背法则。”炤望着她,言语平淡:“在我眼里无论人的魂灵还是兽的魂灵,皆是平等,兕凰是陪伴我百年的朋友,它心有挂碍,我该略尽绵力帮它了结而已。”
“帮?”祁子期冷然望着他:“你要对我说什么。”
“你们要做的事,无非是唤醒沉睡中的兕凰,为了一己私欲驱使它把尘世搅个天翻地覆,不问它的本意,甚至不是你的本意。”炤望着她:“你做这一切,是为了重建故土,是吗?”
祁子期眯起眼睛,这人什么来头她不知道,可是她能感觉到他很强大,所以她片刻也未放松警惕:“这些与你何干,我们要做什么,你如何得知?”
炤望着小院里的一方天地,发出了一声叹息:“我心中亦有回不去的往昔,但我比你清醒,沧海桑田,梦中故国皆是执念而已。故人皆已不在,尚存之人被你视为仇雠,你重建故土的意义又是何在?在我眼里,你即使本领通天,也不过是被人驱遣利用的可怜人。”
祁子期牢牢盯紧他:“你说什么?!”
“人们都道上古凶兽『性』情无常,一出世动辄便有惊天动地的灾祸,其实他们担心的无非是妖类无智,而驯兽之人又野心勃勃。我左右看你不像心冷之人,却很是怀疑,为何你会把记忆封印在兕凰眼睛里,令它时感痛苦,亦令我很是忧心。”炤淡淡一笑:“记忆原本应为弥足珍贵之物,当由你自己封存才好。”
“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封印,”祁子期咬牙盯着他:“你是地府的人,便是蔺长欢的援手无疑,带我前来有什么目的,一次说明白!”
“我是长欢的朋友,这倒是不假。”炤笑一笑,环顾着周遭风景:“地府的百余年,长欢时常来到湍流隙探望兕凰,因此雪泽谷事,作为旁观者我多少听过一些,又因你是兕凰昔日主人,我对你的过往更加留心。年纪轻轻便可驯服如此凶兽,同为驯兽师,虽无缘面见,但在我心中,你当算得我最愿知交之人,我也总疑『惑』,长欢视你为最好的朋友,你怎得会将记忆封印在兕凰身体中,究竟是何种痛苦令你如此想要忘记?封印若不是你落的,那就奇怪。有人把你的记忆封印在了兕凰的眼中,大部分随着骨哨里的大妖沉睡,少部分随着兕凰的一部分灵魂入了地府,想必……那人是为了欺瞒你而做此法。我的术法虽然有限,但也算不负苦心,封印松动已有月余,是我亲手施为,你不会毫无感知吧。你可在梦中见到记忆中的往昔?即使零星琐碎,总比失去记忆茫然不知归处要好。”炤不徐不疾,望着这座已经被火烧到破败不堪的佛堂:“可惜终是晚了,若再早一点唤醒你心里的善念,或许这里就不会是这副光景。祁子期,我来人间只有两个目的,一为寻找故人,二为了却兕凰心愿,将记忆归还与你。那咒术蛮横霸道,非死不可解,我所能做实在太少。我努力了百年,却仍无法
第336章 《归途》十: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