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格外刺眼,唐念念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深吸了一口气,跟在肖凯后面一步一步朝着那边走去。
“你们是家属吗?”
“我是。”肖凯赶忙跟医生确认:“大夫,人还——”
“抱歉。”医生浅叹了一声:“他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起火一段时间了,消防员把他从火场里带出来,可是已经……抱歉。”
唐念念耳边顷刻间传来了白小樱的哀哭,她觉得脑袋发木,几乎是下意识的走到救护车后面,看着那个已经被白布遮盖的人。
这个样子显得很体面,至少要比孤独的置身于火场体面的多,这是她的辖区,可是她没有接到死亡通知,换句话讲,高越的灵魂到了别的去处,很显然会是那幅画中。高越跟她说这不是告别,死亡对他们而言从来不是结束。
唐念念都懂,可是她的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眶里往外涌,怎么努力都擦不完,她望着静静躺在那里的那个人,无端想起他院子里那些开得很好的花和树,想起那个葡萄架,想起许多个下午,在那个院子里打发时间的时候洒在身上碎金般的阳光。她那么信赖他,尽管知道他始终孤独,可她总是眷恋着这个世间的繁华,如果不是有事相求,她甚至都很少联系他,就好像他总是在的,永远都在那里,无欲无求、无怨无悔。现在,这个人走了。
“心里的东西就是假的吗?”她不久前还这样问过一个人,那个人说,只要你相信,它就是存在的。
可是悲伤却是无法抚平的,因为唐念念知道,不管是个普通的灵魂,还是如高越这样记忆不灭的灵魂,死亡意味着这一世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永生永世,都不能再是这样些人、这些故事。
人的心念要怎样断绝啊,高越,你度过了怎样生生世世孤独的时光。
唐念念闭上眼,任由肖凯拥抱她,把她揽进怀里,这一生里只有这一次,她终于悲伤的放声哭泣,想把所有的难过和委屈都哭尽。
尽管知道毫无意义,可唐念念还是一心想把高越的葬礼办的隆重些,但偏偏葬礼只能很简单。
高越没有什么朋友,除了他们四个人和一些之前的牌友,唐念念不知道怎么联系他曾经帮助过的人,她相信如果他们知道高越已经死去,一定都很愿意来见他最后一面。
葬仪师会很遗憾的通知他们犹豫烧伤太严重,高越的躯体已经无法被修复了,房屋付之一炬,他们甚至找不到一件像样的衣物,只能在高越的棺椁内摆满了鲜花去代替他们心中的那个故人。
自那之后唐念念没有再哭,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分明看见了画中多了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这就证明沈眠还活着,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没有和高越一同赴死,可唐念念明白这一切一定是高越的用意,因为高越离开之后,对沈眠而言每分每秒都是孤单。可她没有来找自己,唐念念便也不去找她,恐怕有眼线看到这一切,会对沈眠不利。
无论如何,最终他们只能这样简单的给高越送行。
白小樱这些天总是哭,眼睛都是肿的,她无数次的问过唐念念:“师父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吗?”
“不是,真的不是。”葬礼之前,唐念念很认真的对她说:“这些恩怨,与你无关。”
可是这并没有让白小樱释然,她哭的更加悲痛:“我很难过,我很想念师父。”
平凡人对生死的定义很简单:这个人走了,今生今世都看不到了。这真的,是很让人难过的事情。
唐念念总是缄默不言,生平第一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旁人,因为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高越死在你面前?”当祁子期跟慕秋澜坦白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先是震怒,可是很快就嗤笑了一声:“你真的以为,他死了吗?”
祁子期面上有一瞬的惊讶,不然呢?
“高越是个狡诈的人,没有后手,他绝不会这样从容赴死。”慕秋澜笑一笑,抬眼俯视着他死气沉沉信徒们:“万魂丹很快就炼成了,还差最后一个魂魄,子期,占据林南的思想,用他手的手亲自动手会让这件事变得容易许多。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不要教我失望。”
不知怎的,祁子期不想再杀人,或者说,她不愿意用林南的手杀人。
她已经亲手毁掉了很多人的人生,或许她可以放过某些人,至少他是为了爱才和他做了这笔交易,毕竟他还有璀璨年华,还可以过很好的人生。
“是。”祁子期略一沉『吟』,这是她第一次对暗主的旨意阳奉阴违。
而在这边,唐念念在高越的棺椁上摆好了最后一束花,阳光照在她素净的面容上,她轻抚棺椁,掩住笑容里的悲痛扬了扬嘴角,她俯下身,就像喃喃低语般:“高越,今生……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我们来生见,好吗。”
耳边突然传来滴滴两声,那是通讯器的简讯声,为了方便她在人间使用,陆酬用了很多方法把通讯器嵌在了她的耳钉里,让人间和地府两个不同的空间进行了连接。
唐念念拿出通讯器看了一眼,却惊讶的发现收到了一条无法追踪来处的简讯。
【长欢,林南的魂魄暂且安全,保持冷静,静待来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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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十五:信号(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