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她必然是她有错,我当然帮你喽。”
慕秋澜扬扬嘴角:“以命相搏呢?”
尽管不懂为何会有以命相搏这一说,但祁子期几乎毫不犹豫:“帮她喽。”慕秋澜皱着眉很困惑的侧头笑了,于是祁子期也笑了:“因为爱人没了可以再找,挚友却只有一个。”
慕秋澜听罢几许无奈:“长欢,你听到了吧,该哭的是我。”
他们一唱一和只是为了哄自己开心而已,唐念念怎么能不明白呢,可是祁子期如此说了,雪泽谷漫长的幸福时光里,她也总是这样做的。
“长欢长欢,我去给你煮好吃的羊肉锅,你不要难过。”她把剑往慕秋澜怀里一推就去安慰唐念念,她自然心急,因为在她记忆里长欢还没有这么难过的哭过。
就好像,一生的委屈都在这里了。
唐念念牵住她的手,千百年来,她只在回忆里这样牵过她的手。
“我……陪着我。”她说出这句话,拥抱了祁子期。
从下午到日暮,唐念念和祁子期坐在揽风台上看风景,这里的风不知为何总是比别处凛冽一点。但唐念念和祁子期都很喜欢吹风,喜欢被吹乱头发的感觉。
雪泽谷里皆是异人,有人善驭异兽、有人豢养蛊虫、有人使得一手精妙针法、有人精通奇门五行、有人能通阴阳鬼神。他们亲如家人,都有同样的不羁和古怪,这是被江湖人嗤之以鼻又避之不及的地方,也是个避世的神秘之地,入口终年笼罩着迷雾——事实上,极少有人能找到入口。
这是蔺长欢的家,也是唐念念心心念念想要回来的地方。现在,她回来了。
现在,她就这样与祁子期同坐,在她活着的时候、一生里最美好的时刻,皆在这里了。
她很想永永远远的沉沦,可是她不能,尽管要告别很难。
因为她还牵挂着肖凯,她也知道祁子期还活在那个俗世里,如果可以,她们终有一天还要彼此面对。
“子期,”唐念念握着她的手,能把握的时候一刻也不想松开,她们静默了良久良久之后,是她打破了沉默:“什么境况下,你才会和我成为敌人呢?”
几乎是立刻,祁子期咯咯笑了起来:“为什么这么问?这辈子都不会。”
“如果……这辈子很长很长呢?如果我们分离了很久,我们走上不同的路。”
“那也不会。”祁子期把唐念念的手握握紧:“长欢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暗主呢?”唐念念迟疑了片刻,补充道:“我是说,秋澜。”
祁子期又笑:“我们一定是在一起的啊,我们三个,我们所有人。”
“如果有一天,雪泽谷因我而不复存在,你会恨我吗?”
祁子期转眸望着她,唐念念不敢望她的眼睛。
不过是须臾祁子期便又笑了,她很爱笑,记忆里她们总是在笑的。
“不会,我会怪你,但不会恨你。因为我知道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一样爱着它。”祁子期望着远方,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辈子我只有一个家、一个知己、一个爱人。我什么都不想失去,现在很好,一切都很好,可是很多美好都很短暂,我明白的,尤其是秋澜他——所以即使到了那一天,也一定不是你的错。”
唐念念望着她,微微蹙了蹙眉:“秋澜怎么了?”
祁子期笑一笑,摇了摇头:“总之你要相信,除非我忘了你,否则我是不会恨你的。”
“!”
唐念念的目光倏然转厉,可是只是短短的片刻,她便平静了。这一刻美好而短暂,如果归墟真的是让人沉湎回忆长醉不复醒之地,她还是不要打破这一切美好了。
“我明白了……”唐念念发出一声很长的叹息:“归墟能让人见所想见,所以几乎无人不眷恋梦中的往昔,沉沦的久了,就永远也找不到出口了。可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尽管跟你告别……我觉得很难。”
她哽咽着,哽咽着,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
这是雪泽谷的天空啊。
“原谅我啊子期,我是说,以后的一切。”她闭上眼,泪水不停流、不停流,她还想在雪泽谷停留的更久,她想和每个人叙叙旧,好好吃一顿饭,回到她的房间给她的小白鼠喂点谷子,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可是她知道她必须阻隔这一切假象,她比别人好一点的是,她活的足够久,已经见过了许许多多的假象,所以还有一个信念能让她保持清醒,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尘世,外面还有人在等她。
这不该是结束。
她乍做此想,周围的风和吵嚷都消失了,她握一握手,已经感受不到祁子期手心的温度,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又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
十二:梦回故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