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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苏印茹走在前面,多年未来的她还是能精准迅速的找到那个位置,似是从入葬的那一刻伴随着她浓厚的伤痛一起深深的埋在地底和心里。
      跟在身后的宁小真看见母亲停下脚步身子微微颤抖,她知道,到了。
      苏印茹缓缓蹲下,泛白的指尖轻触墓碑上的照片,声音沙哑,刚发出一个音却又戛然而止,过了许久声音变得哽咽,断断续续只能依稀的听见说:“阿佑,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才来见你。”
      “我带了小真和我一起来看你,她很好,很听话,很懂事,你就放心吧。”说着,苏印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哀恸,泪如雨下。
      宁小真走到苏印茹身边,为她擦干脸上的泪痕,张开口想要安慰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只好硬生生的喊了声:“妈。”
      苏印茹的身子一顿,拉住宁小真的手,把她的身子转到墓碑正前方:“小真,这是你爸爸,宁愿佑。”
      “爸。”一个字,一个称呼,可能是有的人幼时学到的一个字,可能是幼时喊出的第一个称呼,但宁小真直到今时今日才将这个字说出口,她多想多叫几遍,确是如鲠在喉,不上不下。
      宁小真仔仔细细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清俊干净的脸,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儒雅又干练,目光继续流连在上,她想多看几眼,将他的模样印刻在脑中,只因为这个人是她爸爸。
      “轰。”宁小真的一张小脸突然变得苍白如雪,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大脑,她感觉到太阳穴隐隐作痛,这一切全部来自于藏青色的墓碑上赫然刻着的一行字。
      歿:一九九零年二月十日。
      这一刻,她恍然大悟,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母亲从不允许自己庆贺生日,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当年的元宵节她出生的那一天,与自己父亲忌日竟是同一天。
      本是和家欢乐日,迎来新生命的家庭却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元宵既代表着团圆,在这一天自己降生,而父亲却过世,永远的消失。
      多么讽刺!一个家庭永远都不会团圆,却要在这团圆的日子一直记得原因。
      她不过生日是应该的,为什么要在这一天庆贺,在父亲的忌日!
      宁小真收回目光,强装镇定,向后退了几步,却踩到石头,脚步一乱,身子向右倾斜,好在身后的苏印沉眼疾手快,稳住了她的身子才没有摔倒。
      扶住她的苏印沉几乎是在下一秒就看见她苍白的脸庞,眉头轻皱,低声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像脚有些崴了。”宁小真打着哈哈,动动脚,感觉到丝丝的疼痛。
      苏印茹听闻有些担心,她看看宁小真,斟酌了一翻,这才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似有些安慰道:“你和小舅先回车里吧歇一会吧。”转眼看着墓碑,微笑着轻道:“我在这再呆一会儿。”
      苏印沉扶着她让她坐好在后座位上,扫了眼她受伤的脚踝,声音低沉:“有点肿了,回去记得让桂嫂拿些冰块给你敷敷。”
      宁小真乖巧的点点头:“知道了。”声音很是疲惫。
      她靠着低着头闷着不说话,心里压抑的像是有个大石头,喘不过气,难受的想要大声嘶喊,却扯不出一点力气,只是苦着脸默默的受着。
      “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声音温润如潺潺的山泉流淌过宁小真的心间,滑过波澜的思绪,一切仿佛都变得沉稳安定。
      宁小真惊叹,从不知小舅的声音有如此蛊惑人心的力量,她抬头看着苏印沉,见他眼里的安慰,心里感受到暖意,给她紧绷压抑的心情带来安抚。
      想必苏印茹是担心宁小真的伤并没有在墓园呆太久,就匆匆下山,带着小真回了大院。
      由于是将近中午出的门,路途又远,到回来时已经快到傍晚,桂嫂和其他佣人已在忙碌的准备晚饭。
      刚到家,宁小真就迫不及待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床上,一路上她觉得太累,太辛苦,今天收到的信息量已让她承受不住。
      迷糊间,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也早把苏印沉嘱咐的敷脚抛到九霄云外。
      然而也就导致了现在承受的一切痛苦,就是脚踝肿的像个馒头,宁小真一瘸一拐的从楼上下来,此时已是夜晚,她一觉睡的太死。苏印茹估计是心疼她受伤,也就没叫人打扰她,却也是没想到她一觉睡了这么久。
      现在的宁小真真的是饥不可堪外加步履蹒跚,她的难过伤心现在已经被饥饿打败了,她只想解决一直在猛叫的肚子。
      她偷偷摸摸的一瘸一拐走到厨房,首先她要拿一些冰块敷脚,尽管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还有没有效果,其次当然是要拿些吃的来填饱肚子啦。
      不用想就知道冰块在哪,所以宁小真现在首要目标就是找她想要的吃的。什么饭啊面条啊当然不在她的选择范围之内重点是零食,首先找到了面包牛奶巧克力,想到房间里还有几包薯片,觉得差不多可以了,就从冰箱下层拿出冰块,偶尔间发现了一些花花绿绿的包装袋,打开一看,天啊,是她最爱的冰淇淋。
      宁小真一瞬间眼睛冒光,乐不思蜀,不管春夏秋冬都不能阻挡她对雪糕的热情,她拿起一个就走,怀里还捧着一堆零食浩浩荡荡的往楼梯走去,迫不及待的抽出一只手去解开包装袋。
      “你在干吗?”清冷的声音划过寂静的夜。
      一个激灵,宁小真被吓得呆在原地,感觉自己浑身每一处肌理都变得紧绷,怀里的东西一个两个的跌落在地,身子像卡住的机器,一点一点的慢慢回过头。
      一个身形修长,眉目俊朗的男子站在客厅,虽然俊美,但在漆黑的深夜里犹如鬼厉,还是把宁小真吓的不轻
      男子走进她,看到她怀里的东西,以及刚拆开一半的雪糕袋和她红肿的脚踝,神情无奈:“怎么,你是打算用雪糕冰敷吗?”
      宁小真刚放松的身子又被苏印沉的取笑变得再次僵硬,此时的苏印沉已经倒了一杯水回到客厅,发现宁小真还保持原来的姿势站在客厅,“胆子这么小?”
      “小舅你晚上不睡觉,来这干嘛?”听到苏印沉说她胆小,宁小真有些不乐意了,她胆子大的可在她们那个区出了名的了!
      “喝水啊。”苏印沉比了比杯子,“你晚上不睡觉又干什么。”
      宁小真指了指怀里的东西,说的理直气壮的说:“我饿了呀。”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自言自语:“再说我这才刚睡醒。”
      苏印沉将她的话全都听的一清二楚,不自知的扬起嘴角,却被喝水的动作遮挡住。
      见他不说话,宁小真也不想呆在这里,抱紧怀里的东西,恭顺的说道:“小舅,天色已晚,晚辈就不陪您了,您也早些休息,晚安。”
      说完根本苏印沉回答一溜烟的就往楼上走,根本就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
      见她健步如飞的样子,苏印沉摇头轻笑,果然还是个孩子,这样也好,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第6章 关于父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