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么好看的蝴蝶,可惜了。”
碧同应声着,眼瞧前面就是通往莲花池的路,为免晦气,上前说:“早上琰妃来请安,说是荣格格记挂着太后,要带她过来,估摸着这会子也该到了。”章太后听见孙女,果然露了笑出来,欲往回走,斜路突然走出一人,不等太后反应,已是上前请安。
章太后挂念孙女,只叫了起便转身往回走,韵红却叫她,“太后!”章太后是后宫风雨里走过来的,这些年虽不过问后宫诸事,却是什么繁枝细节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如何瞧不出韵答应是刻意守在这的?
韵红略施粉黛,只穿了一件石青绿的长袍,那长袍虽是量身做的,奈何她身影瘦弱,犹似显大,身后也不见人跟着,挤在太监宫女堆里,更显形单影只,太后心里一软,“怎么没着人跟着?”韵红道:“臣妾一时出门急了。”又上前道:“娘娘身子不适,臣妾心里惦记着。”碧同听她提及皇后,递了个眼色,一众人悉数停了脚步。韵红扶了太后往前走,太后只问:“死无对证的事,哀家能有什么法子?”韵红道:“既是死无对证,那就去打赏元惠和茱萸的家人,还要重重的赏!”章太后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一双眼睛更显精明,仔细盯着韵红打量了半晌,便招呼了碧同回宫。
虽未入冬,暖阁里却提早烧了炭火,烤得屋子里暖意融融,那茶水却是凉得极快,皇帝唤了苏柒,“去换一碗热茶来!”却是梁慎进来,皇帝随口问:“苏柒呢?”梁慎道:“苏柒犯事,给拘到坤宁宫了,太后着人请万岁爷过去一趟呢!”皇帝一愣,“她能犯什么事?”梁慎道:“听说是私下托守城的护军稍些碎银子给家里人,被巡查的护军统领当场给扣下了。”皇帝放下白玉管碧玉斗翠毫提笔,笔尖的墨汁顺着力道,滴落进了汉白玉长方砚上,染了殷红一片,“没一日让人省心。”
章太后见了皇帝进来,不等他请安便说:“按说你们御前的人,哀家也管不上,只是,此事牵连者甚多,哀家不得不请你过来。”又一转脸,“你再把方才讲的话,说与皇帝听一遍。”
苏柒磕了个头,“奴才有负圣望,听说神武门的护军愿意宫女传递私物,每次二两银子,便动了心思,想把这几月的月例捎回家里。”皇帝极为失望,渐生了厌恶之心,“宫里还有多少人做过这勾当?”苏柒道:“奴才也不知,奴才是头一次,都是听着元惠的安排。”皇帝听得这名字甚是耳熟,“可是钟粹宫的元惠?”苏柒直点头,“她弟弟元释是守城的护军。”皇帝吩咐梁慎,“你去查查这其中的关巧,另外,宫里还有谁私相授受,一并给朕揪出来!”
梁慎去了不到半刻钟就回来,“元释是几日前才得的差事,听说是花了一大笔银子,才捐来的。奴才还听说,茱萸的哥哥已于昨日进了骁骑营。”皇帝阴沉着脸,又听他说,“因着元释当值才几日,宫里牵扯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元惠素来交好的宫女。”
章太后冷冷道:“皇后还被关着,她们就这样迫不及待了?皇帝由着,哀家可不由!”皇帝的声音愈发地阴森,吩咐梁慎:“你散出风去,就说茱萸扛不住,已经吐口了。”咬了牙,“我倒看看,是谁在搞鬼!”
酉时刚过,冯勇捧了头牌进来,皇帝只是叫去,又叫了梁慎,问:“祥答应的牌位摆在哪了?”梁慎道:“太后体恤,摆在了钦安殿。”皇帝一挥手,“朕去送她一程。”
钦安殿在御花园的正中,殿内东西墙随墙小缝直通园子里石子路。殿里须弥座前左右两侧各植树一颗白皮松,夕阳倾下,斑驳的树影透过穿花龙纹的汉白玉石栏杆,投射到殿前的月台之上,更显凄凉。这个时候,殿里并无旁人,只余几个小太监埋头扫地。皇帝由天一门进去,正欲上月台,却见东南角上焚帛炉旁摆着一艘法船,里面装了各式祭品。船尾一只黄釉雕花坛子极为眼熟,指着问:“这是什么?”命梁慎打开一瞧,竟是一坛子苏造肉,再仔细看那坛子,不正是皇后宫里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乱糟糟堵了一团,半晌才问:“这是谁送来的?”那扫地的太监答说:“回万岁爷的话,是韵主子着人送的,说是不忍心见祥主子做了饿死鬼,就送了她生前最喜欢吃的过来。”
那坛子里的肉,还微微散着热气,一只野猫顺着香味儿溜了进来,想要偷吃几块,却叫那小太监赶了出去。野猫却也不怕人,只跳出了门口便来回踱步偷瞄着里面,伺机再次进来,皇帝仔细一瞧,原来是只怀孕的狸花猫,那怯生生的样子倒像极了祥答应,便唤了它进来。那猫却极通人性,围着皇帝脚边蹭了几下就趴在地上等着人摸,皇帝抱起它,叫小太监拿些吃的,站在一旁看着它吃。
梁以安回了养心殿,听说皇帝去了钦安殿,也赶忙奔来,见皇帝正逗一只狸花猫玩儿,上前说:“果然不出万岁爷所料,消息才放出去,茱萸就死了,死前只吃了一口饽饽。”皇帝问:“那饽饽是谁送去的?”梁以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急得梁慎直跺脚,“磨蹭什么呢,你倒是赶紧回话啊!”梁以安道:“是…陈守贵陈谙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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