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突然感到什么东西拍在我的肩上,惊吓中回过身,却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烛,你怎么还没回去,海风很冷,海里的东西还会让人做噩梦。”泠提着一盏烛灯,肆乱的雪打在他的脸上,却不见消融。
“泠,海水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它们像水一样,很可怕,可是船长和那个黑袍人都下海了。”我慌乱地说。
“它们竟然真的存在,烛,”泠站在船头,看着海中愈发明亮的蓝光,“在光之国的传说中,水手把它们描述成海中溺亡的女子化成的怨灵,它们高声哀嚎预示着有人要死去,火国语中也存在这种生物,含沙射流影,吹蛊痛行晖。”
“泠你刚刚说它们高声哀嚎就预示有人要死去,那船长他们”
“那只是传说罢了,烛,”泠转过身,金色的烛光照着他粘着雪花、冰霜一样的脸,“见者传假,听者传讹,归根结底,也不过只是种奇异的生物而已。”
一个黑影冲出海面,稳稳地落在甲板上,他身上的斗篷被海水浸湿,紧紧地裹在身上。他的斗篷中藏着许多系着刀锋的绸缎,它们像蛇一样钻出海面,牢牢地固定在甲板上,黑袍人就是借助它们把自己拉出海水。
“它们饿了在撕咬,就像蚀船虫但它们咬不断龙骨。”他低声说,火光照亮了他的身形,我才发现他的身形十分纤弱。
“船长也跳下海了。”我说道。
“不用管他。”黑袍人淡淡地回应,他缓慢地走向船舱,刀片拖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第二天我走出船舱,耀眼的阳光刺进我的瞳孔,轻拂的海风让人感到些许温暖。船长依旧把自己塞进皮革沙发中,他手里捧着一张残破发黄的地图,另一只手抓着一块面包,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这艘船上还有面包。他转头看见我,几口把面包吞掉,抓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又仔细地观摩起地图了。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它们到底是什么?”我心中有很多疑惑,忍不住走上前问。
我看着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眸,与泠很相似,我才发现他已经有些苍老了,脸上满是饱经岁月的沧桑皱纹。他高声呼喊:“那些溺死的人都变成海里的亡灵啦!”随即又喝了一大口酒,“没有牧魂者的引渡,它们只能漫无目的地飘荡。”
“亡灵,它们真的是亡灵变成的?”我对他的话有些不解。
“航海的人管它们叫蜮,烛,意思是水中鬼,”泠说:“它们出现时总伴随着雨或雪,阴云退散时它们就消失在海水中,没有人在海中寻见过它们的身影,它们像是与海水融为一体。”
“那它们到底是什么?”
“就像雪灵一样,当溺死者残留的精神元素附着于海生物骸骨,就会变成怪物一样的东西。”泠说:“这里是鲜有船只经过的佩奥特海域,因为未知的原因,海生物的密度稀薄的可怕,佩奥特在冰族语中的意思是荒芜。”
“今晚它们说不定还会出现,你们小心点,那些水鬼最渴求就是生者的骨血。”船长晃晃悠悠地走向船舱,他喝了很多酒,像是患有心病的人回忆起了早已埋藏在心底的往事。
黑袍人面朝着深蓝色的的海水,海风不断吹起他漆黑的斗篷,他的装束总让我觉得心头压抑。
船长坐在一张脏兮兮的木椅上,他叼着一个暗铜色的烟斗,擦着手里油亮的火绳枪。船长室里的构造很简单,小到只容得下五六个人,之前船长手中的地图就贴在木墙上。
船长从木桌下翻出一个酒桶,自酌自饮,喝了一碗又一碗。
“你把我们叫来就是看你喝酒?”我埋怨道。
“你们今晚在这里会比较安全。”船长喝下一碗浑浊的酒,他掀开一块地板,露出满是污渍的梯子,说:“昨夜它们只是在船周围徘徊,但是今晚它们应该会尝试着上船。”
“那你和卡沃汀呢?”我问。
“我们来负责保护乘客的安危啊,”船长用手抹了抹下巴,握着火绳枪:“如果你们付钱,就能够得到萨斯德罗船长的贴身保护,不过卡沃汀的贴身保护服务是免费的。”我看着他那张得意的脸,想把酒碗拍在这个老家伙脸上。
甲板下的房间两侧堆着两排木箱,上面堆放着木桶,船长提着的油灯发出微弱的火光,映照着木箱上涂着奇怪的符号,那是不属于各族的语言,像是只用来提醒的标识。
“我们晚上就留在这?”
“这可不是住人的地方,”船长指着前面的木门,“那后面就是你们的房间,到时候你们躲进这里,再把门反锁上,那道门单凭爪和牙可弄不开。”说着船长就引燃了火绳,对着木门开了一枪,听声音铅弹像是打在了铁板上。
“那么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安全的了?”
“那倒也未必哎,”船长扣正了帽子,呲牙怪笑:“要是整艘船沉没了,我们只好一起被埋进海底啦。”船长卸下一个木桶,掀开木盖,舀了一大勺水灌进口中,水顺着他的脖子躺在皮革外套上。
(本章完)
第11章 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