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心口几度受创抽搐着疼,呕血之时,似乎又有点将蛊毒诱发的征兆,此刻奴歌干脆冷汗满头,蜷缩在榻上宛若煮熟的虾子一只。
月辉下紫袍无声流淌着华丽,锦绣流苏香肩半露,锁骨繁复花纹被月色照耀越加妖娆冷丽。
如此举世难寻的美艳,却孤零零被遗弃在这空旷无人的大殿中,无声平添了腐骨的寂寞空虚。
像是一枚被遗忘在尘埃角落的可悲美玉,明明价值连城,却无人将其发觉赏识。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梦寐的她忽然觉得原本寂静的大殿,忽然门扉被人推开,继而是一串嘈杂的脚步声。
她勉强咬唇张开眼睛,却只见眼前紊乱一些人影,恍惚的视线一时间辨别不清谁是谁,唯有耳边,轻轻细细响着一些对话声。
有一人浅声小心着说“公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您看是不是?”
眼风所瞄处,却见一偶紫色华丽娇蛮身影,背对着奴歌略有不耐烦摆了摆手,而后轻微‘哼了声,道“自然……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我。”
一旁的女子连忙弯腰附和,道“是,公主不必自责,这都是他们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可叹公主对那乐师一片痴心,却……哎……”
未待这声音说完,但见紫色身影已经摇曳走了出去,继而又是一些训练有素的宫人进来,转而抬着什么安置到自己身侧榻上,手脚利索的撤了出去。
苍白的月光倒影下,奴歌强自忍着心口抽疼,张眼却只能勉强看见那与‘公主对话的人身形纤细出挑,经辨别出是名女子。
声音听着也很是耳熟……可细想究竟在哪里听过,因为大脑混沌而一时间想不起来。
而在奴歌这么思忖琢磨间,那批匆匆而来的人影已然完全退了出去。
唯留软榻另一边,她们丢下的……
是个人?
借着月光,奴歌眯眼去看身侧刚刚被那些人遗弃的‘物事。
黑衣墨发,骨肉均匀,是名男子。
“喂,你是怎么?……”
“嗯?”
不知是不是因时间已久的原因,奴歌心口的钝疼此刻已经微微淡了下去。
她觉得有些稀奇。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巧合的像是一切早有人计划安排如此般。
那男子被抬进来时,自己被封印住的内力,此刻已经开始缓缓游走进入丹田,主动滋补起这残败的身子……能动了。
明知是有古怪,奴歌越加警惕。勉强用手臂支撑起身子,抬手去推身边之人。
“喂,醒醒。”
“唔……”
那人似乎也是一位被害者,面门朝下趴在榻上,周身骨骼惊奇修长,一看便知是标准练家子。
却不知是何原因提不起半丝力气来,唯有见他自倒在榻上起便微微哼声,像是在反抗着什么,却又不得其法,几番咬牙硬撑。
好奇心促使之下,奴歌咬牙将男子一个用力翻过身来。
借着月光最先入目的,即是他一身干练领口半敞的夜行衣,再转眼,乃是他尖尖温润脸颊上的一方面具。
银色的面具,看不出质地,却分明温润着,在这样的夜凉如水之下,依旧缓缓流淌着那样干净纯粹的气息,像是一块美玉,兀自的温良,兀自的优雅。
不正是……
“红泪?”
奴歌有些微诧看着身侧之人,几番惊异,最后干脆动手将其面具摘了下来。
剑眉微拧,星眸破冰……
果然是他!!
“红泪?你怎么在这!?”奴歌拧眉去拍打他不正常泛着潮红的脸颊“醒醒,醒醒了红泪,你怎么了?”
冰凉的小手落在那温润面颊之时,红泪几乎下意识张开眼来。
包容一切的谦谦暖眸,便是那般定定注视着她,仿佛整个偌大的天下,他的心间,他的眼底从来都没有容纳下任何,唯有她,滞留其中稳稳占领这一方天地。
被如此乌眸专情注视着,奴歌不禁心头一暖,微微笑了起来“呆子看什么?问你话呢。”
“我……”
红泪持着略有干哑的嗓子想要开口,却是待到看清眼前场景之后,他亦是有些犯蒙“我怎么在这?”
舞罢:偏殿阴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