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太子脸上似带着讥笑,“本王可不是说笑啊,的确是一见到老四你,就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颜亦轩略略微笑,目光道着疑问。
“本王今儿起得早,就想早些来朝与各位大人们多说会儿话,到了堂外见寥无几人,心想本王必是皇子中头一位,可以沾沾自喜,骄傲一番,结果一到门外,就瞧见老四你了。”
太子娓娓道来,神色自若。
卫岩与曹越暗暗相视一眼,彼此心里怕是都在敲响鼓。
太子从来不会早早来朝,每次都像是掐着点儿似的,临近朝时才至,也从不会在净心堂与文武百官,商讨什么所谓的国事。
今日却一反常态,令人不禁疑惑。
“这么说来,倒像是臣弟扰了皇兄的美事,那臣弟还真是该死了。”颜亦轩试探地笑着。
太子挥手,大笑道:“怎么可能!是老四你激励了本王啊,四弟你如此关心政事,皇兄我真是自愧不如。”
随即话锋一转:“知道的,是襄王殿下劳苦功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亲临呢。”
颜亦轩眉头一紧,见太子正别有韵味地看着他,登时哑口。
半晌方才开口,回道:“臣弟只是昨夜忽然想起,还有几件小案子,忘记要向曹大人交代几声,便来得早了些。”
太子满眼欣慰地望着颜亦轩,摇头赞叹道:“这天牢起火的风波尚未过,老四你就急着要表功劳,真是尽心尽责!”
随后,太子搂住颜亦轩肩膀,转身冲着堂内一众人等,朗声道:“有此忠臣良将,我魏国,何愁一统天下,大业不成?”
他爽快地笑了几声,又语重心长地说教道:“只是皇兄不得不提醒你几句,还是要注意身子,老四你若操劳过度,案子难免就会出现纰漏,倘若再查出几盒什么雪棠香来,那对老四你的影响,该多不好。”
颜亦庭这番话,字里行间皆透露着讽刺。
曹越的火气又忍不住地蹿了上来,正准备开口抱不平,卫岩就先不动声色地一把抓住曹越的手腕,扽了两下。
不管是身前的虚情,还是身后的暗涌,皆被颜亦轩看得一清二楚。
“皇兄说的极是。”
颜亦轩又突然间“唉呀”一声感叹,双手一拍,垂首缓缓道:“臣弟忽然想起一件趣事儿,不知皇兄可否赏脸?”
太子昂首:“愿闻其详。”
“这真是巧了,昨日臣弟偶遇司天监监正陆大人,他告诉臣弟,今日宜寅正出门,必遇臣弟命中襄助之贵人。”
颜亦轩故意加重了语气:“臣弟左思右想,直到刚才,臣弟方知,臣弟命中的贵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话音未落,颜亦轩抬头瞧了眼太子,弓着身子作揖道:“敢问天底下,除了父皇,还有谁比得上皇兄这般尊贵?往日甚少在此时见到皇兄,今日皇兄与臣弟,却不约而同地早早出门,此乃天命,臣弟拜服。”
“当初父皇赐臣弟封字为‘襄,想必就是此意,若太子殿下信得过臣弟,臣弟愿为皇兄您效犬马之劳,辅佐皇兄来日登上大宝,壮我河山。”
颜亦轩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或许是颜亦轩故意提高了一个声量,再加之早晨清净,堂内也无多少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也都为之一惊。
平日里的颜亦轩,的确为人谦逊,虚若怀谷,可骨子里还是透着那么一股傲劲儿。
除了在长辈面前,他会偶尔放低姿态以外,从来也没见过颜亦轩对谁低过头,就更别说像今天这般俯首称臣。
当然,除了林夏薇,一个不为人所知的例外。
就连太子都顿了一顿,一时间竟被他说得不知该如何回话。
颜亦轩的这张嘴啊,还是当年收复边境敌国归降的三寸之舌。
魏国人信天命,司天监又专属皇室御用,乃建国之初所设立。
司天监所算之天命,一向准确无误。
颜亦轩以司天监为挡箭牌,根本就是不给太子留丝毫质疑,和反驳的余地。
皆因圣上曾说:“质疑司天监,即是质疑朕。质疑天命者,天不可容尔。”
此刻堂内气氛一片死寂,无人敢言,一瞬间仿佛空气凝结。
太子看他的眼神热切又存疑,单纯又复杂,他指着颜亦轩摇摇头,无奈一笑道:“哎呀若论这说话,我还真说不过老四你。”
颜亦轩颔首浅笑:“臣弟肺腑之言。”
太子若有似无地嗤笑一声,眼角藏着锐利。
太子向颜亦轩靠近,身子擦过他时,稍稍停留,抬手幽幽搭着颜亦轩的肩膀,耳语念着:“夏薇表妹生辰将至,替本王向她道声好。”
说罢,太子径直往离间的茶室走去。
颜亦轩目光骤然变色,登时脑海中迅速地思量着——
林夏薇是皇后亲侄女,按理来讲,太子称她为表妹,并无不妥。
然而,若真要计较这称谓,与颜亦轩成婚之后,不应该是唤作“弟妹”更为准确些?
还提及了生辰,这又是何意?
且颜亦轩隐隐约约地感觉得,太子今日明显神情有异。
颜亦庭会在寅时晨起来净心堂,本就是怪事一桩。
现在又云里雾里地撂下这么一句话,令颜亦轩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十二章 虚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