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钰掀掀茶盖,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眼中精光的盯着身前几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目光游视一圈,随意点了位身着青碧衣裙面容娇美的姑娘,便挥手让其不相干的退下。
高淮敛着神色,与葛钰对视一眼,也退了出去。
“公子,想玩点儿什么?”
葛钰听那姑娘一问,面上虽带着浅笑,心下却有些打鼓。
高淮是何意思?
就这样独自出去了,留她一人应付?也没有个商量……
“公子?发什么愣呢?”酥软的声音又传来。
葛钰恍地回神。
不失礼貌的轻笑一声,学着纨绔公子用折扇勾起小美人下颌,“嗯,姑娘如此美色,敢问芳名何字啊?”
“奴家,貂绒。”
貂绒伸出洁如美玉的手指,轻轻按下葛钰的折扇。起身到桌边斟了一杯浓醇的香酒,双手奉于她。
“公子请。”
“本少爷不胜酒力,从不沾这些,姑娘莫要恼。”葛钰眼光流动,觑一眼杯盏,推辞。
“公子是貂绒贵客,奴家哪敢恼您。只不过……如此忘忧助兴的东西,不能一品,倒有几分可惜。”貂绒笑着,对着葛钰抬抬手中杯盏,仰首而饮。
优美的颈线比闻名大宁的江州云锦还滑润几分,凝脂般脸颊爬上一丝醉红,轻轻一笑,媚态天成。纵是同为女人的葛钰,也不免多瞧了几眼。
不怪乎,玉棠春一介青楼,却能闻名大宁。
想必内中个个都是如此般的尤物。
“公子,怎的又在发愣了?”貂绒沿桌边坐下,轻靠在葛钰肩上,温热且残留着浓醇的酒气裹着美人幽香,热乎乎的扑在她耳畔。
葛钰呼吸一滞,暗暗放松微僵的身子,不动神色的向旁挪了几分,淡笑道:“貂绒姑娘,秀色可餐,少爷我情不自禁……”
貂绒轻笑,却是挨得她更紧,手摸上葛钰腰间的玉带,轻轻一滑一勾,轻哝道:“是情不自禁呢……还是对奴家不满意,公子尽可直言……”
“公子是花了银子来玉棠春享乐的,想玩什么,貂绒自当是要满足,由您尽兴的……”
貂绒的话,使得葛钰面皮发热。
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脖颈间,让她心下一个激灵,浑身麻痒的泛起了鸡皮疙瘩。
正巧此时,隔壁房内传来一阵销魂的暧昧声。葛钰一尴尬,瞬间推开貂绒,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瞧着她一脸的惊疑探究。葛钰摸摸鼻梁,“这屋子的隔音,似乎不太好”
貂绒嗔笑一声,收敛起笑容,伸手给葛钰斟了杯茶,解释道:“玉棠春阁楼二层,都是普通姑娘的房间,其布置与讲究自然比不得上几层,这不是公子转了几圈,自个儿挑的么。”
“公子既不喜貂绒服侍,也不喜玩花样。那来玉棠春是作何?赏景儿吗?”说着,貂绒话音一凝,盯着葛钰的眸光,意味的笑道:“还是说……姑娘走错了地方,应去后楼会会小郎君?!”
“你……”葛钰怔住了,没成想还未撑到高淮回来,便穿了帮。
“别装了,同是女人。若接触这般久还分辩不出,岂不是眼瞎!”
话头既已挑明,葛钰索性也不再演了,斟了一杯清茶与貂绒,“貂姑娘好眼力,这杯茶,权当适才轻放的赔罪!”
“呵,”貂绒婉转一笑,“不管公子姑娘,总归是花了银子来的,对我一个风尘女子,姑娘不必这般客气。反倒是要谢谢你,让我难得得了个清静。”
“你……”
“哎,可别这副凝滞的神色对我,我最讨厌别人同情!”
话虽如此。可葛钰瞧她笑中藏着黯然,按住她斟酒的手,摇摇头,“貂姑娘性情中人,是葛钰不当。但酒醉三分,于身不利,还是不要多饮为好!”
貂绒意外的瞧她一眼,缩手改道换了杯茶,调笑道:“小公子,可真会管闲事。”
葛钰听着,但笑不语。
“你们来玉棠春是别有目的吧?适才出去的小厮,瞧着可不像个小厮。”貂绒饮了清茶,正色的问道。
“……”葛钰只笑笑,没说话。
见此,貂绒也没在追问,她只是个开门挂牌的风尘女,别人的什么目的都与她无关。
“貂姑娘,有想过赎身吗?”突觉满室寂静,葛钰想了想问道。
“赎身做什么!”
“你……不希望过自由平静的日子?”
貂绒笑道:“那多没意思。如今这样我很畅快!声色犬马,开门迎送,无需为操持家计发愁,今儿来今儿了,从来不停留在一个男人身上。”
貂绒的话让葛钰有一瞬发愣。
“如若,我是说如若……有人愿意为你赎身呢,你是去是留?”
貂绒又饮了口茶,“去如何,留又如何?日子不一样的过,又不会多个时辰或少个时辰。我这样的人,从不奢望那些本就得不到的东西。”
葛钰沉默了。
她突觉貂绒是个很透彻的人。
或许,这样随波逐流,于她而言是种无奈的归宿。
葛钰想着心下笑了笑,曾几何时她不也一样,在权势下,在她娘复杂矛盾的期翼下,无奈的来了易安,入了葛府。以至,形成如今望不到前路的生活。
26.第二十六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