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说：‘她的条件太好了，我哪敢追啊？再说了，听别人说张芷正交着男朋友呢……”
张芷无语了。沉了沉，对刘天玲说：“你别放弃，继续追！”她心里想，爸爸有个下级，是个残废军人，他在农村的老婆孩子就是爸爸帮忙办到天海市的。必要时，求爸爸帮忙。
有一次，她又去找赵蒙山，想继续做他的工作，看见一个时髦女郎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错身而过时，还带着一股清香气息。她转身目送那美女远去，怀着疑惑的心情进了赵蒙山的办公室。赵蒙山急忙起身，笑呵呵道：“不知张芷同志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赎罪赎罪！”张芷把嘴一撇，挖苦道：“哼！真会装！刚才有人大驾光临，你肯定远迎高接了吧？哪来的？那么漂亮的摩登小姐！”
赵蒙山尴尬地回应：“别瞎说，不是什么小姐……人家是歌舞团演员……来找我办事，了解情况……”“呵呵呵！我还以为是来相亲的呢！”赵蒙山红着脸急忙解释：“别胡说，人家真的是来办事的……”
春天告诉金铂说：“先生，我问过公公，您说实话，想当年那位歌舞团演员到底找你干什么呀！公公不好意思地说：‘嗨——还真是来相亲的！那女人是大家闺秀，谈吐直率，气度不凡。可是我有自知之明。我告诉她，我父母在农村老家，老了只能靠我养活。咱们门不当户不对，相差太远了，咱俩不合适……我本想快刀斩乱麻把她打发了。没想到，她说：‘不交往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呢？她给我留了电话，让我主动约她。我觉得跟她差距太大，品味不同，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抱任何幻想，就没跟她联系。三十多年过去了，这事早已淡出我的记忆。”
张芷假装不知道赵蒙山曾经去旅馆见过刘天玲，她灵机一动，撒谎说：“我妈妈叫你星期天去我家玩。”说完，追加一句：“不至于有约会脱不开身吧？”赵蒙山说：“哪里哪里。单身汉的星期天，正愁没法打发呢。”张芷回到办公室，立刻给刘天玲挂电话，没提赵蒙山，只说想她了，约她周日上午来家里玩。回到家，她跟妈妈说：“星期天，刘天玲要来咱家玩，要我做好吃的招待她。”妈妈说：“好啊！你也该学着做饭做菜了。”
星期天上午十点，门铃响了，妈妈正要出门买菜。开了门，见是赵蒙山来了，妈妈高兴地说：“小赵？快来快来，今天家里热闹。进去吧，我去买菜，给你们做好吃的。”说着，提着篮子坐上警卫员的车去了菜市场。赵蒙山进到室内，微笑着问张芷：“家里是不是有贵客临门呀？”他怕是张芷的对象今天来，自己是张芷的领导，在这里撞在一起，不是容易引起误解，场面尴尬吗？他心里盘算，果然是的话，找个借口，回避就是了……张芷以女孩子的顽皮，笑脸应对他：“就是嘛！今天，恰巧我的好朋友刘天玲也来！你俩郎才女貌，应该加深了解，培养感情，结秦晋之好……”说话间，门铃响了。
人靠衣服马靠鞍。刘天玲刻意打扮了。她上身穿绣花白衬衣，外面是银灰色短款西装，尽显胸高腰细的美女身材。下身着黑色西服裙，把臀部曲线勾勒得丰满而简约。
听到铃声，张芷用眼睛指使赵蒙山去开门。刘天玲亭亭玉立地站立在大门口，猛然看见赵蒙山开门，有点慌乱，脸颊先就红了。赵蒙山明白这是张芷特意导演的。他微笑着，后退一步，弓腰伸手礼让：“请，您里面请！”
午饭时，看着满桌美食和三个年轻人，老两口抑制不住兴奋心情。爸爸说：“在北平时，我俩跟你们岁数差不多，开个小杂货铺做掩护，吃饭穿衣处处要符合自己的身份。那时候，地下党的活动经费已经很充足了，我们照样吃粗茶淡饭，穿平民衣服，丝毫没有贪图享受的想法……看看你们今天的穿戴，该知足啊！”
午饭后，张芷拉刘天玲和赵蒙山去厅里说话。一会儿，她又回到餐厅收拾餐具。过了一会儿，刘天玲要走，怕赶不上长途汽车。她向两位老人告别，张芷和赵蒙山跟随她出了门。
每逢周日，老两口午饭后总要睡上一觉。张芷返回家，见他俩还坐在沙发上，就知道他们等她有话说。妈妈说：“是你特意安排的吧？”张芷故作不解地问：“安排吃饭？”爸爸对妈妈说：“这个小丫头儿心眼不坏，不为自己着想，尽替别人操心。”妈妈说：“张芷啊！你也不小了，你爸爸一辈子为党工作，从来不替自己打算。就这一件事，想公私兼顾，培养赵蒙山，还想招他做个女婿。可是你却节外生枝，想把刘天玲介绍给他。是不是这样？你本是个挺机灵的孩子，这点事儿，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张芷脸红了，心慌了。她不敢撒谎，抵赖，诡辩，因为她的爸妈不是一般人，丰富的斗争经验，使他们练就火眼金睛，能明察秋毫。但是，她不敢坦白她跟陈之峰恋爱的事，更不敢说她怀过孕，堕过胎，也不敢说陈之峰为了他的父母，为了继承家业，迫不得已回印度尼西亚了……此时此刻，可谓百感交集，张芷窝在沙发里嘤嘤而泣，泣不成声……她没法向父母解释，那么无助，那么心疼……
这对久经考验的老革命夫妇，从来都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也充分相信她的正直和善良。他们误解了女儿，以为她不爱赵蒙山。妈妈把她拉过来，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尽情宣泄。爸爸慈爱地说：“大姑娘了，不要哭。有话慢慢说，告诉我们，赵蒙山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想跟他谈恋爱？我们也没有挑明嘛，更没有强迫你嫁给他呀！既然你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移花接木，把刘天玲介绍给他呢？你跟我们好好说说，相信我们通情达理，会帮助你处理好恋爱婚姻问题。”
张芷停止了哭泣。去厕所洗了把脸，回到妈妈身边。就这几分钟的冷静思考，她已经想好了如何自圆其说。她说：“我跟你们说过，办展览时，天玲姐姐带着我。她为人正直，朴实善良，处处关心我。我俩对脾气，共同抵制那个不讲原则的女领导。她家在农村，很艰苦，总盼望快点毕业，早点挣钱，让爸妈的生活好点。她毕业后先到部队农场锻炼了一年，又二次分配到了榆阳县文化馆。在那里谁都不认识，找对象就更难了。馆长想让她嫁给他儿子。那傻不愣咚的儿子经常醉醺醺地纠缠她。我听了，同情她，替她着急。我知道赵蒙山各方面都不错，所以才想把天玲姐介绍给他。天玲姐今年二十七了，在郊县孤独无援，怎么办呢？我还小，生活在大城市，爸爸妈妈认识人又多，我不着急……”张芷说的这些话，一半是真心的，一半是违心的。她不哭了，心里在继续流泪……
爸爸妈妈互相交换着眼神，点着头，对女儿的解释表示理解。
爸爸问：“你给他俩介绍对象，挑明了吗？”张芷点头。
妈妈问：“是你把他俩约到咱家，小赵事先不知道刘天玲也来吧？”女儿还是点头。
爸爸又说：“那你分别听听他们的想法再说吧。”
妈妈补充说：“只听，别发表意见。事后告诉我们结果好吗？”女儿再次点头。
爸爸说：“抓紧了解，说办就办。今晚之前我就想知道什么情况！”
第五十三章 公婆的婚姻 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