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一对老革命2
这对年轻夫妇年龄不大，却久经考验，可谓胆大如豹，心深似海。上级委以重任，直接受北平城工委领导，任务是搜集和传递北平学运、工运和敌特活动情报。
张志生是领导，负责分析情报，归纳整理，收发报。刘玉英负责联络和情报收集工作。为了便于开展工作，也是它的一大爱好，杂货铺还收购古玩瓷器，各式各样的破铜烂铁、古旧器物，不管算不算古董，他都细心研究一番。他抽空就去潘家园、琉璃厂遛遛，捡个漏什么的。时间一久，接触多了，他还真成了行家。公平交易也好，贱买贵卖也罢，总而言之，为地下党提供了不少活动经费。如此一来，小店铺人来人往，讨价还价，方便收集情报。
刘玉英外出办事不是挎篮子，就是挑担子，要么推车子，整日风尘仆仆。夏天戴着大草帽，冬天穿着大棉袄，负责走街串巷，进货送货。同时也收购古董，可以进家看货，收货。她跟贫民、工人、学生、商人、警察打交道，交往十分广泛，秘密工作如鱼得水。
张志生是杂货铺掌柜，摆个小老板架势在家坐镇。他不是坐在柜台里打着算盘，算着账，就是端着小紫砂壶喝着茶，跟送来一把铜制油灯，或者一只瓷碗的客人评价其年代、优劣，作价成交。有时迈着方步在前厅跟几位老者谈天说地，嘻嘻哈哈穷开心。
在北平市内共有三处地下电台。这三处电台一直安全工作到和平解放。抗战期间，他们除完成本职任务之外，还多次破译汉奸电台的电文，为围歼日伪扫荡之敌做出重大贡献。
在解放战争期间，张志生根据上级指示，电台的波长、呼号、密码经常变换，并且每次收发报时间错开，电文尽量缩短，使敌人很难发现电台活动规律。即使收听到信号，也很快消逝，来不及探测追踪。这三部电台为党中央指挥北平地下党的斗争，为和平解放北平立下不可磨灭的历史功勋。
公公话题一转，又给春天介绍她婆婆。他说，你婆婆是抗美援朝烈士之后。她的生父叫隋筑竹，原是北平一个国民党军用被服厂工人。他痛恨国民党政府，积极参加反饥饿游行。在厂里，他带头闹罢工，天不怕地不怕。47年，隋筑竹加入中国共党员，成为地下党情报人员。他的领导叫筱桂霞，是这个被服厂的一名库管出纳员，她比丈夫早两年参加中国。他俩在共同斗争中结为夫妻。筱桂霞受刘玉英直接领导。
本来，筱桂霞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利用自己所掌握的被服厂军需物资调运情报，向地下党汇报。可是48年春天，筱桂霞的女儿出生了，上班之后，她向刘玉英送交情报时，汇报了一件事。刘玉英不敢做主，请示丈夫张志生。张志生当即做出决定，让筱桂霞先打听清楚那个雇主的身份，越详细越好，让她酌情当机立断。
原来事情是这样。一名国民党少将的太太生了个女孩儿，奶水不足。那阔太太还整天掂着搓麻将，急需一名奶妈。托人找过两个都不满意，不是嫌人穷奶不好，就是嫌人丑看不顺眼。介绍人是厂办公室女主任。她知道筱桂霞刚生了孩子，人长得俊，身体也好，保证被看中，就讨好上司，推荐筱桂霞当奶妈。介绍人找到筱桂霞，说明来意。她的奶倒是挺足，除了给自己的女儿吃，还可以再喂个孩子。当她从介绍人嘴里知道女主人是少将太太时，而且要她常住在他们家，昼夜伺候他女儿，可以获得很高的工资。筱桂霞犹豫了，她的顾虑是，自己还有吃奶的女儿呢！更何况常住她家，脱离工作岗位，不能掌握敌情，以后就没法完成任务了。
她觉得这是个大事，得向组织请示，于是她给介绍人说：“这事得听我男人的，他下班后我们商量商量再说吧”。那时，她还在月子里，就当晚去杂货铺向刘玉英汇报。
得到刘玉英的指示之后，筱桂霞给介绍人提出：“常驻不行！我的女儿还要喂奶呢！”介绍人说：“给你的工资是你的月薪三倍还多，你给孩子吃牛奶嘛！”“就算给孩子吃牛奶，我不在，谁看着？谁喂啊？我男人还得上班挣钱呢！”介绍人急了，说：“你个死心眼！人家男人是堂堂少将，全北平、北方、大半个中国的军需物资都在他手里攥着，还差你男人那几个臭钱儿？叫他在家看孩子，你去她家当奶妈。你男人的工资她包了！”筱桂霞又说：“你说得简单！你说话算数吗？我去她家当奶妈。我男人在家带孩子。我提两个条件。一，我想孩子，得让我男人带孩子去她家，一星期让我看两次。二，我这奶妈当得好，得干几年吧，她的孩子养大了，不需要我了，工厂早把我们两口子开除了。到那时，我找谁去？下半辈子怎么过？他堂堂少将能给我打包票工厂不开除我们吗？这得白纸黑字写明白！”介绍人傻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刁钻难缠”！她只好去向厂长老婆汇报。
原来，厂长老婆是少将太太的牌友，是她让办公室主任帮助找奶妈的。这个厂长老婆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主儿。她把情况告诉了厂长，要他立马写一份文书：“、因工作需要，长期离岗，工资照发，完成任务后继续回原岗位工作。厂长签字。年月日”。然后，她拿着这份文书去找少将太太邀功。少将太太大为高兴，听厂长太太的意见，答应给筱桂霞三倍工资的月薪，允许每周两次让她男人抱孩子来她家。但是只准在警卫班或院内逗留，不得进入楼内。
我岳母刘玉英说：“真没想到，筱桂霞舍弃自己的女儿，给国民党少将女儿当奶妈，居然为党立下了大功。呵呵，要说这功劳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有份儿，她少吃了妈妈的奶，妈妈才能立大功啊！”
筱桂霞住进少将家之后，对那孩子真心疼爱。因为她知道，孩子没有信仰。她跟自己的女儿一样天真无邪。这期间，北平的形势一天紧起一天，那位少将忙得团团转，紧张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经常在家里发脾气，骂老蒋答应给军械等于“放屁”，各部队领不到装备，他被骂作“狗娘养的”。到了秋季，北平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他夫妇俩已经不把奶妈筱桂霞当外人，经常当着她的面骂老蒋“无能”，“独裁”，“瞎指挥”。这个时期，国民党军队内部已经严重分裂，蒋系军官叫嚣跟“决一死战”，实则有后台撑腰，随时可乘飞机逃离北平。傅作义想扼守北平，凭借五十万大军的实力跟分庭抗礼。1948年11月初，辽沈战役接近尾声，国民党军队的败势如秋风扫落叶，东北“剿总”总司令卫立煌被撤职查办。12月下旬，傅作义的王牌军三十五军被歼灭，军长郭景云自杀，接着10个师又被歼，精锐部队损失殆尽，剩下的25万人马已完全陷于绝境。其时，tj也被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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