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见面也只是在校内回家路上说几句，再未亲热过……博士毕业前夕，父母在苏州给她介绍了一名比她大十来岁的国企总工。两人通过网络交流，一拍即合。在她博士毕业前夕跟他登记结婚。毕业后，回到苏州在一所大学任教。转年就生了一个男孩儿，过上了美满幸福生活……可是命运多舛，前年春天，我收到她的一个短信。她的丈夫突发脑溢血半身不遂，一年后二次复发，猝死，年仅51岁。”夫人说：“是啊！真可怜！你给我说过，我还有印象……”
金铂接着说：“去年国庆节前，她来京城参加学术会议，期间回母校看望我和她的导师，还请我俩在学校招待所吃饭。转天是周六，她电话约我去她下榻的酒店，我去了。她抱着我痛哭流涕，诉说她的不幸……她丈夫去世一年多，她已经从悲痛中走了出来。看到他笔记本电脑中有个“文件夹”，里面有他写的诗歌、散文、札记，还有电子信箱密码。她想把他的生平整理一下作为纪念，也好留给他的儿子。打开信箱，这才发现他有情人……那女人是他的大学同学。跟他分手后去美国读书，辛苦熬过好多年，毕业后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并且贷款买了一处房子。一个美国同事追求她，很快结了婚，一年后生了一个女儿。有了女儿得有人照顾，那男人自报奋勇，辞职在家照顾孩子。日子本来还不错，可是，她男人开始往家招狐朋狗友，一起抽大麻、酗酒，甚至招来女人集体鬼混。她被迫起诉离婚，而且获得胜诉，将他逐出家门。她一人带孩子没法工作，靠福利和救济生活。那无赖男人经常来她家蹭吃蹭喝，还强拉她上床。为躲避骚扰，更怕伤及女儿，她卖掉房子，带着女儿回到南京父母身边……从那时起，她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失散的初恋情人。她成功了，便通过电子邮件跟田婧的丈夫重续前缘……那时，田婧和丈夫感情很好，还有了儿子。田婧发现，她俩频繁通信，先是回忆初恋的纯真和美好，继而诉说分手后的经历。那女人哭诉她的不幸和对他的思念，男人则告诉她田婧的美德和才华、儿子的可爱，姥姥的善良，表达对那位初恋女人的同情……他俩还有几次约会，都是丈夫去南京出差，两人在旅馆里相拥相爱哭诉衷肠……这在他们的信件中都有淋漓尽致的表达……”
金铂说：“田婧刚发现他们互诉衷肠的情书时，精神几乎崩溃。觉得她对丈夫纯洁的爱情和对亡灵的思念被情书击碎了。后来，她冷静下来，回顾往昔，觉得丈夫在世时对她是真的好，没有虚情假意。既然他已经病故，与其恨他，不如念他的好。于是按时间顺序详细阅读他们来往的邮件，居然止不住泪流满面，同情他俩的不幸遭遇……”
“他俩原是南京某大学的同班同学，恋爱本来是美好的。可是，那女同学怀孕了。开始她不知道，过了两个月没来月事才去医院检查。父母知道后，立即带她去医院做流产手术，并让她在家疗养几天。结果走露了消息，变成一桩校园丑闻。这女同学的父母立即给她办了退学手续，将她送往香港，后来到美国读书。就这样，自由恋爱终结了，联系也中断了……”
余娜问丈夫：“田婧现在生活得怎样？”
金铂说：“田婧虽然在精神上受到打击，却以惊人的毅力继续从事科研和教学工作。她教学效果好，被评为名师。科研成果累累，顺利晋升为副教授、教授。她有个聪明的儿子，12岁了，上小学6年级。田婧的父母已经退休，从大西北回到苏州，跟她、孩子和健在的姥姥一起生活。她们一家人很和睦美满……先前我俩通话时，我曾劝她找个合适的对象成立新家庭。她说，很难遇到合适的。再说，孩子还小……等他上了大学再说吧。”
夫人问道：“在酒店里，她向你哭诉，你怎么宽慰她？”
夫人说得真诚，金铂如实汇报。他告诉夫人：“她一边诉说，一边嘤嘤而泣。我同情她，太难受了，也泪如泉涌。她扑倒在我的怀里，情之所至，我俩和着泪水亲吻……再后来，我们在悲情中，完成了近二十年的夙愿……”说完这些，金铂抱紧妻子说：“亲爱的！我把对不住你的全部倾吐出来了。这是我埋藏于心底，有愧于我俩爱情的一块心病。今天全说出来，算是我的忏悔，请求你原谅……”
余娜没有生气，没有批评，她抚摸着金铂的脸颊说：“我不恨你，真的。我跟你一样为田婧难受。这是纯洁的爱，本来就不该扼杀！无论是田婧的丈夫跟那位初恋的女同学，还是你跟你的学生田婧，那份感情都是真挚的爱，不是游戏人生。”夫人还说：“我的大男人有这样优秀的女人爱慕，我不嫉恨。真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愿意让你做个有担当、有良心的好色男人。我给你自由，只要你依然属于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永远是夫妻。你永远是我丈夫。我永远是你妻子。能做到这些，那就够了。你懂了吗？”
夫人的话，让金铂忐忑的心平静下来。他听明白了，而且相信这是妻子的肺腑之言。十多年前，两人进入中年以后，那时人们的情爱观念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两人很理性，很坦然地讨论过“情人”和“知己”的定义。他们共同认为“忄生爱”不仅是爱情的基础，也是确立“情人”关系的基础。“知己”是纯洁的心灵交往，是可敬可佩的。“情人”和“异性知己”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两人约定，谁也不要刻意去寻觅“情人”或“异性知己”。如果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则夫妻之间应该相互“通报”，不该隐瞒……
金铂对夫人说：“其实，我始终没有忘记跟你的约定，之所以跟田婧的关系一直隐瞒着，那是因为田婧还是个单纯的女学生，碍于师生关系和世俗伦理我们不可能作情人……我更不敢越过那条红线。至于去年在酒店的约会，那也不是偷情，属于‘悲戚的慰藉……当然，我隐藏这份，始终感觉愧对于你……所以今日趁机向你做了坦白……没想到你能如此慷慨，理解并同情田婧……亲爱的，我有个问题问你：‘你说给我充分的自由，却反对我去广场跳舞，如何解释？夫人笑了，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嘲笑道：‘傻宝贝儿，你哪里知道！我看你天天在电脑上聊天，担心你走火入魔，也怕你把身体搞坏了。我知道你喜欢跳舞，就到那里观察那些跳舞的女人，哼，没有一个顺眼的！我宁可让气质高雅的女人跟我男人快乐，也不愿让‘狐狸精、‘傻老婆碰你一指头……嘻嘻，懂我的心了吗？”
“哦——？※！＆％＠”
第二天上午，金铂收拾完房间上网。不到9点，春天早早就等着了。她知道师母不在家后，要求视频语音一齐开。她“指责”金铂“昨晚爽约，连个留言都没有！”金铂把昨晚向夫人交代的情况如实向她解释。春天不依不饶，嘻嘻笑道“那就‘一字不落再给我‘交代一遍”。金铂自然满足她的要求……
听了金铂的陈述，春天大为感动。“哎吆！人们都说‘爱情是自私的。看来，真正高尚的人并不自私，即使爱情也可以分享……师母真伟大，值得我学习……”
第四十二章 悲情真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