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着”金铂,露出一抹苦笑。“先生,您说,我的分析是不是有道理啊?”
春天要金铂表态。金铂当然不会随和她。因为她那狡黠的微笑,已经否定了她自己的推测。金铂也跟她卖关子。对她说:“还记得《偷斧子》的寓言故事吗?那个乡下人,丢了一把斧子就怀疑是邻家儿子偷去了。他怎么看那孩子都像是偷斧子的。后来,斧子找到了,再看那孩子,怎么看都不像偷斧子的了。现在,你怀疑你公公有‘情人,就跟怀疑那个偷斧子的孩子差不多。哈哈哈,对不对?你老实交代!”
春天噗嗤一笑,模仿鬼子的腔调说:“先生,你滴,大大滴狡猾狡猾滴!”
金铂说:“天下事是复杂的,按照常规逻辑进行推理,似乎很有道理的判断,往往与事实相去甚远。你的猜测,一开始就掺杂了浓重的个人情绪,就跟‘偷斧子寓言那样。在起点上‘差之毫厘,结果可能‘谬以千里。所以,究竟谁在裸泳,岸上的人不必胡乱猜测。等待潮水退去,大家再观赏风景,不就一目了然了吗?你接着往下讲,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呵呵,挺有趣!”金铂好笑,他还真的猜不出所以然来……
春天继续讲故事。“嘻嘻,姜,还是老的辣!先生说得对,凡事不能靠想像妄下论断。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远远比我们知道的多。那天傍晚我没去公婆家吃饭,因为怕跟公公见面双方尴尬,当着婆婆和金铭的面,我不能问,他也不能解释。我更怕婆婆看出我俩关系反常。我给金铭打手机,说我脸走路累了,让他从立功家直接去妈妈家吃饭,把晚饭给我带回来。”
“吃晚饭时,岚岚问金铭:‘爸妈都在家?他‘嗯了一声。她又问:‘谁做的饭?他说:‘还能是谁?妈妈在她卧室里,躺在床上带着耳麦听音乐。爸爸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妈妈也真是的,天天出去玩,回家还要爸爸伺候……他又说:‘爸爸盛好饭菜,我带上要走时,爸爸让我喊妈妈吃饭,我喊了,妈妈没吱声。”
“先生,你说说,连哑巴都说话了。这个从来不管家务事的木头人也看不过去了。是不是我婆婆做得太过分了?而且看来公婆的矛盾越来越深了。”
金铂也意识到公婆之间的矛盾很严重。他说:“依我看,下午你公公接你电话的时候,可能你婆婆正在屋里。他俩很可能正为你而生气、斗法、较着劲呢!”
春天赞许道:“先生真够聪明的。被你猜对了一半。的确,当时他俩都在家。公公正为婆婆的事生闷气。不过,并不是为我。我和公公的事,婆婆不可能知道。”
金铂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直接回答,继续说:“先生,匪夷所思。晚饭时,我从金铭嘴里知道公公还跟婆婆较劲。我就冷静地想过,老两口没有根本性矛盾。斗嘴揭短是家常便饭,不会恼羞成怒。令我担心的是那位‘老同事。会不会因为她,公公跟我婆婆发生了矛盾?我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要主动进攻……于是,晚饭之后,趁婆婆也在家,我要再给公公打电话,让他明天早晨给我送‘大米绿豆稀饭,看他是否还‘顾左右而言他。我把电话打到公婆家,这次响了四下而不是两下,有人接了电话。我灵机一动改口说:‘爸爸,金铭研究新设备,总熬夜。明天他不去公司,为了叫他多睡会儿,您明天别太早,8点半以后再把早点送过来吧。最好能有大米绿豆稀饭。这会儿,公公只回了我一个字‘行,就把电话挂断了。放下电话,我心想,公公为什么只回答我一个字就撂下电话?难道当着婆婆的面,跟我通话还有顾虑?可是又想,‘行字回答得很干脆……嗨,不多想了,就看明天是不是他亲自来兑现他的承诺了。”
“第二天早晨8点半,公公还真的准时送来早点,确实有大米绿豆稀饭。那时金铭在厅里,接过早点,公公立马走了。我从厕所出来,本想看看公公,看看他的状态。可是他已经下楼了。金铭吃了早饭,立功来了,两人一起去了公司。我挨到十点,又给公公打电话说:‘爸爸,我锻炼得有些过力,腿有点痛,您中午再辛苦一趟吧……公公答应了。快到中午时,我的心就稳不住了。我担心他又指使婆婆来给我送饭。但是,我事先就想好了。如果我婆婆来,我要礼貌地询问舞蹈培训中心的进展,顺便探问公公的身体情况。情况允许,我要随意询问那位来访女士的情况……如果是我公公来送饭呢,我也想好了该怎么做。”
“送饭的时间到了,我静静地听着,直到楼梯响起了脚步声。我分辨得出,那是我公公的,只不过比平时沉重了些。门锁响动了,他进来了,门又碰上了,他脱去皮鞋,换好拖鞋,向我走来……我始终趴在桌子上,不抬头也不称呼,仅凭听觉判断他所处的位置和在干什么。公公把饭菜放在餐桌上,走到我身旁,轻轻地抚摩我的头问,‘怎么?睡着了?金铭呢?我故意不理他,但是心里已经感受到那只大手的温暖。他又轻轻摇晃我的头,叫着我的名字:‘岚岚!醒醒,起来吃饭!这时,我依然低着头,突然转身,一下子搂住他的腰,把头扎进他的怀里,泪水和呜咽的哭泣同时迸发出来:‘爸爸,怎么回事呀?你为什么躲着我?”
春天在视屏里讲得绘声绘色。金铂逗她说:“呵呵!你可真会演戏。铁石心肠的汉子也经不起女人的眼泪,何况是你的公公。”
“先生,您还是不了解女人。夜里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那个优雅女人的影像挥之不去,心里充斥着酸溜溜的‘醋味。公公让我善待他儿子,是不是刻意把我拴在金铭身上,他好‘金蝉脱壳,跟那个‘老情人重修旧好呢……也许婆婆有所察觉,给他设置障碍……我的猜测连绵不绝,自知有些‘捕风捉影,‘胡思乱想……可是我还是‘宁肯信其有……先生,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并不是我跟公公扭捏作态,撒娇、演戏……公公轻轻地拍打我抽搐的肩膀,哀叹道:‘哎吆吆,误会了,误会了,爸爸不是故意躲着你!唉——家门不幸,难以启齿呀!岚岚,人道是家丑不可外扬,我真的是说不出口!公公非常难为情。他胡噜着我的头发,唉声叹气地告诉我一件让我瞠目结舌,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先生,我那可爱的婆婆呀!在我看来她是那么幸福,那么阳光,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呢?”
第三十二章 电话之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