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能站立，膝盖能打弯，我就敢架着双拐出门。回家这点路不算远，我锻炼着回家吃饭，爸爸就不用来送饭了。”婆婆当即否定：“那可不行，不能着急。近期继续叫你爸送饭，什么时候把拐扔掉，行走自如了再说。”
临走时，婆婆又嘱咐岚岚：“天气预报说今天傍晚有雷阵雨，还有大风。这条受伤的腿刚去掉石膏，千万不能受凉，穿条长裤吧，别穿裙子了。”
下午四点多，果然风起云涌，落叶满天飞舞。四面八方的乌云融合在一起遮住了阳光。远处闪电频发，传来沉闷的雷声。公公来电话说：“岚岚，你婆婆打来电话，她5点半直接去你那里吃晚饭。”
接了公公的电话之后，岚岚记起婆婆的嘱咐，转动轮椅进到卧室，找出一条蓝色丝绒长裤，脱了裙子，没怎么费劲就穿上了。她又在圆领体恤衫之外，套上一件淡黄色长袖衬衣。
5点半，雨已经下起来。公公打着伞来到岚岚家。他手提一个轻质保温包，里面放着新蒸的米饭和三饭盒炒菜一罐汤。进家后，公公放下保温包，开了吸顶灯，要去放下窗帘。春天制止了他，说：“我妈不是一会儿就来吗？”公公又一次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我紧赶慢赶做了三菜一汤，她倒好，我刚要出门她又来电话说，叫咱们先吃，她推迟一小时后回来。不管她，咱先吃！”岚岚说：“爸，别着急，我妈那里是真忙。等等吧，咱们一起吃。”
岚岚腿上的石膏去掉了，感觉轻松多了。可是午饭后婆婆给她按摩，对她说了那一番话，既让她感动，也对她产生了心理压力。她暗自思忖，婆婆待我这么好，我对公公的感情不能过分，不能越过拥抱亲吻那道“红线”。否则，心里的压力难以承受，往后的关系也没法相处……
婆婆来吃饭还有一个小时。她想利用这段时间跟公公好好谈谈。因为不把这道“红线”挑明，一旦激情上来，自己肯定抑制不住。
她对公公说：“爸，我妈来之前还有一个小时，我想跟您谈谈。”赵蒙山心里一紧，他不知道岚岚要跟他谈什么。该不是老婆在卧室里给她说了什么，或者又有了离婚的念头？他坐到她对面，面带微笑望着她。岚岚说：“爸，妈妈给我按摩时说了帮助王老师把舞蹈培训班挽救回来并得到发展的事。王老师不为名利，我妈也不为名利，她俩都有事业心，都是正直、无私、品德高尚的人。我很感动……这一下午我都在想，既然我已经知道了金铭的生理状况，也准备跟他维持这种不完美的婚姻。那么我跟您和婆婆就只能保持亲情关系。特别是跟您，拥抱亲吻算是最深的感情表达了，不应突破这道“红线”。否则，我的良心过不去。而且，稍有不慎，后果太严重了……爸爸，这对我来说是个很痛苦的决定，但是必须做到……”岚岚说完这段话，长出一口气，问公公：“爸爸，您觉得呢？”公公说：“岚岚，你真是个难得的好媳妇！我当然理解你支持你。我作为你的公公，本来就不敢有那种妄想。为了金铭，也为了你，我甘愿抛弃一切……”
岚岚终于把想说的话告诉了公公。她还想从公公那里知道一些情况。她继续说：“爸爸，既然我们已经把话说明白了。让我们放松些吧。我想知道一些始终隐藏在我心里的疑问……我跟金铭结婚前，你们对他的男忄生生理状况有没有疑问？”
赵蒙山哀叹一声，说：“金铭小时候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上初一时，有一天下午跟同学打赌，谁输了，谁去教学楼后院偷葡萄给大家吃。结果他输了。在翻越栅栏时，一脚踩空摔了下去，被铁蒺藜刺穿划破，当时就晕倒了。清醒过来，同学们要送他去医院，儿子害羞忍疼拒绝了。因为流血不多，他坚持上课，放学回家后也没说。两天后，皋丸发炎化脓肿大，痛疼难忍发了高烧，这才交代了实情。我们赶紧把他送进医院。先是输液消炎，退了烧，接着做了手术，摘掉一只。另一只皋丸也发炎溃疡，经过治疗保住了。半个多月以后出了院。那次手术后我们认为痊愈了。而且咨询过大夫，他说两只跟两个肾是一样的，一只完好，不会对健康造成严重危害。后来，他的身体发育，身高、体重都正常。智力发育也很好，我们就放心了。只是后来发现，他的性格慢慢变得内向、腼腆，孤独起来。我们担心他得自闭症，注意从精神层面加以引导。没想到忄生功能发育不良影响了他的性格养成……金铭喜欢一个人看书学习。他坐得住，爱钻研难题，理科成绩特别突出。他不愿跟女生交往，也不跟男孩子们疯打乱闹。初中时，他性格懦弱受欺负。上高中后，身体长得高高大大，同学不再欺负他。但他依然羞怯腼腆，由于学习成绩好，有人缘，同学都喜欢他，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赵大姐”。高考时，他的考分很高，有可能考上清华，你婆婆怕他到外地读书照顾不好自己，填报了全市最好的名牌大学机电自动化专业。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毕业时被招聘单位选中，进入这家合资企业，很快得到领导的赏识，进了技术核心组。”
春天又问公公：“在我之前，他跟别人搞过对象吗？”
公公有点惨笑，说：“不瞒你说，在你之前，都是你婆婆到处托人给他介绍对象。她认识人多。从他23岁大学毕业，进入合资公司开始，就不断给他介绍。问题是，先得过你婆婆这一关。长得丑的不要，太胖太瘦，太高太矮也不行，学历起码要大本毕业，岁数起码要小他两岁。家庭情况也要调查清楚。总之一句话，你婆婆把他当成贾宝玉，一心想找薛宝钗那样的好媳妇。金铭也听话，在这方面没主见，一切听他妈妈安排。其中一个女孩，是他大学同学，人家看好了金铭，上赶着追他。金铭也喜欢，可是你婆婆知道后，只看了一眼照片，就说‘丑死了，就断然不许金铭跟她来往。我警告你婆婆：‘是你找对象还是金铭找对象？她不服，还是坚持己见。直到2000年，我说，‘马上就要跨世纪了，再不抓紧，孩子就过30了！你这当妈的不能越俎代庖，搞包办婚姻，要让金铭自己搞，只要他看好了就行。你婆婆这才放手。有一天，我和你婆婆都上班，金铭公司因停电临时放假，他带来家一个在公司搞质量检验的sc女孩。我们回家后，你婆婆看她形象还不错，一问是大学毕业生，就同意他俩继续来往。你妈和金铭经常带她逛商场，买衣服，请她吃饭，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可是即将登记结婚时，那女孩突然变卦了，再也不来了。你婆婆托人给那女孩做工作。后来，她对我说：‘sc这个女孩儿肯定不成了！金铭这孩子没心眼儿，他自己搞不成对象！”
春天问公公：“那女孩子为什么突然变卦了？我妈为什么说金铭没心眼儿，自己搞不成对象？”公公支支吾吾，没说出所以然来。春天告诉公公：“跟金铭结婚前一天晚上，我主动拥抱他，躺床上跟他亲吻。我拉他皮带给他示意，他突然紧张地爬起来，慌慌张张说‘不行，得结婚以后……我怀疑那个sc女孩儿跟他上过床，发现了问题，才变卦的，是不是这样？
公公苦笑，先是摇头，后来点头，吞吞吐吐说：‘也许是吧……”
第二十七章 红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