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啊。怎么又变成病了呢？我说：“妈，你回家照顾我爸去吧。我除了做饭、擦地、晾衣服不行，进厨房洗洗涮涮，擦桌子，上厕所、开电视、上网都没问题。您就放心吧。”婆婆听了我的话，连声说：“嗯，那好。你小心点，干不了的活儿，不要强干。有事给我打手机。我出去再给你爸买点特效感冒药去。”没等我吃完午饭，她给我盛了一碗汤就走了。
“哈哈！你婆婆在你这里呆不住啊！看样子，她那性格不适合在家忙家务。”金铂对春天的婆婆一直很感兴趣，想引逗春天多说些她的趣事，便追加问：“也许‘三缺一，急着去打牌吧？”。春天马上上钩：“呵呵，有可能，天天打也打不够。她的牌打得不错，自吹输的时候少——是不是真赢，那就不知道了。不过，给王老师帮忙倒是真的。王老师来我们家，总夸我婆婆水平高、能力强，是‘高干材料……我婆婆模样俊，身材好，吃饭从不忌口，想吃什么吃什么，还不胖。她爱打扮，做头发、美容、买衣服都舍得花钱。她也算是老年人了，穿衣服敢跟年轻人比，靠的就是有个好身材。我公公说，她退休以前，可不是这样。在家里，她掌握财权，很会过日子。早先，她舍得花钱打扮我公公和金铭，却舍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公公偶尔在外面买回东西来，总挨婆婆的数落，不是嫌东西不好，就是嫌他买得贵。有时公公插手干点家务活，她也挑剔说‘尽帮倒忙。所以公公干脆在外什么也不买，回家什么也不干，落个清闲自在……”
春天说，她婆婆刚退休时还挺顾家，不仅是典型的贤妻良母，还是家里的总指挥。什么事她都管。她精力充沛，除了家务活，还出去玩，开始学广场舞，后来跟王老师学交谊舞。自打我公公退休以后，她就像获得大赦一样，整个变了个人。洗衣、采买、做饭等家务活儿全都推给我公公了，连财权也毫无保留地交给他。跳舞、唱歌、打牌、喝酒，在外天天快乐。我公公挖苦她像个“职业赌徒”，她满不在乎地说，早晨你出去锻炼，我负责买早点。早餐之后，你就安心当家庭“煮夫”吧。我出去挣了钱，都给你花。气得我公公说：“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讲不清。你不把钱输光，派出所不通知我去领人，我就阿弥陀佛了。”
其实呢，我公公早晨锻炼回来，顺道儿就买回了早点。通常先给我们送来，再回家跟我婆婆一起吃，根本不用她买。我偷偷问过公公：“婆婆跟人家玩牌，输赢大不大？”我公公说：“嗨——都是小打小闹。她才不傻呢，违法的事她绝对不干，就是图个热闹。”
为我婆婆喝酒过量说醉话的事，公公经常流露出鄙夷的苦笑，轻轻摇头，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实话，我婆婆很阳光，很开放，心地也善良，就是喝酒控制不住自己，跟她的身份太不相称了。婆婆性格外向，喜欢社交活动。在我看来，她精力过剩，热心助人，能力超强。但是论文化素养、理论水平、精神境界，远比不上我公公那么深沉、稳重、儒雅。
谈到公婆趣事、夫妻斗嘴，春天总是绘声绘色，笑语朗朗。金铂等待春天再次邀请他视频，到那时，他就按照夫人嘱咐，开视频亮相，跟她面对面聊。机会合适，就让夫人跟她见面。可是，春天一直未再邀请，金铂也不想主动。
金铂问：“你家离你公婆家有多远？”
“不远。马路对过，就隔着两栋楼，从我家客厅窗户上看去，就能看见公婆来我家的必经小路。可是，尽管很近，我婆婆很少来我家。没骨折时，我们吃饭都是去婆婆家。那时，下班后几乎都是我顺路买菜，直接去婆婆家帮助公公洗菜、做饭、搞卫生。”“你们在婆婆家吃饭，花钱多少你婆婆计较吗？”“在花钱方面，公婆很大方。我也不计较。不过，要是算总账，肯定是公婆付出得更多。我们家从未因钱闹矛盾……哈哈，尽说我婆婆了，先生，我们还是说正题吧。”
看来，春天有更重要的事要说，迫切需要“言归正传”。其实，金铂心里清楚，这会儿，春天的心思全在她公公身上。于是，继续听春天讲她公公的故事。
婆婆来给我送饭，说是公公病了。我感到很意外。仔细回忆，早晨公公走时好像有些魂不守舍，但是不像有病的样子。那时，我隐隐约约感觉家里好像有什么事，公公对婆婆有意见时间已经不短了。他的情绪一直不太正常。可是婆婆丝毫不提他俩的事，也看不出她对公公有意见。她问我腿痛不痛了？我说痛倒是不痛，就是痒。她说，大夫说了，痒是正常现象。婆婆坐不下，老是走来走去，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明显，婆婆不安心在我家伺候我。也许她惦记着出去打牌、跳舞、跟朋友聚会，或者去王老师那里帮忙。婆婆贪玩儿并不是新鲜事，我和公公都习以为常了，我不计较。
婆婆走后我就想，公公会不会装病呢？我真的产生了怀疑。这病早不来，晚不来，来得恰好是时候，怎么这么巧呢？平时，婆婆总说公公循规蹈矩，墨守陈规，胆小怕事。难道公公被我的冒失举动“吓着了”？要不是匆忙中我碰疼了腿，肯定会疯狂地拥抱他亲吻他……他很可能认为今天我还会“故伎重演”。他可能害怕了！早餐后，他借口有事，离去前只是象征性地拍拍我的肩头。中午借口有病，叫婆婆来送饭，那就是有意回避我，是不是想把我们的关系慢慢降温？我想，很可能“不伦之恋”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他害怕了……
公公属于老知识分子，是以档案馆长职位退休的，有极好的口碑。他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是不是昨晚回家后，冷静下来，害怕我有过火举动，才决定躲着我呢？今天他让婆婆给我送饭，明天呢？后天呢？还能天天如此，再也不来见我了吗？也许他想把我俩的关系降降温，时间长了，我的心‘凉了，那事也就冷却了？
对他来说，“怕”是肯定的。他说过，他怕“背负伦理的折磨”。可是，他也安抚我“好好养伤，来日方长”呀！我可是跟他说过，如果我康复之后，得不到满足，“这个家，我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我相信，他不会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呀！
先生，婆婆走后，我满脑子的疑问，层出不穷的猜疑，就跟蜘蛛网一样缠绕着我。我推动轮椅在房间里乱转，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恼，烦躁，全是胡思乱想。
最后，春天问金铂：“先生，您说，我的怀疑是不是有道理？”
金铂嘻嘻地笑，回答她：“一切皆有可能！”
第二十五章 公公病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