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洗脚
我公公是学哲学的。分析问题强调实事求是，合乎逻辑。他的记忆力超强。重要的党政文件，法令法规，出台的历史背景，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对于重大事件的历史沿革，来龙去脉，他也了然于胸。这就是上级任命他当资料室主任、档案馆馆长、秘书处处长的原因之一。总而言之，在领导眼里，他就是一只大笔杆子。
他办什么事都有板有眼，精细到位，谈论问题总是有根有据，绝不虚言夸张，所以我特别佩服和尊敬他。公公是个性格开朗的成熟男人。他很稳重，也很幽默。政治、经济、哲学、历史他都喜欢。尤其注重与政治相关的书籍，比如无产阶级革命导师马恩列斯毛成套的著作。他还藏有很多哲学家的书，如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黑格尔、费尔巴哈等，中国古代哲学家如孔子、孟子、老子、庄子、王阳明等。唐宋八大家的古文、诗词，他能背诵好多。我跟他在一起，谈古论今，能学到很多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公公看我弯不下腰，问我要不要洗脚？我明知故问：“怎么洗？”他笑着说：“当然是把你的脚放进水盆里。用我的手，洗你的脚。”我说：“那也等同于用我的脚，洗您的手。”他说：“形式上，确实如此。实质上有个主动、被动之分。给你洗脚是我的主观能动性发挥作用，给我洗手是你的客观被动性产生效果……”我俩都笑了……洗脚时用沐浴液，我的脚在他的双手中滑腻异常，产生酥痒的感觉，痒得不自在却很舒服。公公笑嘻嘻揉捏我的脚说：“让我想起小时候光着屁股在河沟子里逮泥鳅的情景……呵呵呵，滑得抓不住……”这个比喻让我感觉自己的脚真的像泥鳅一样在他手中滑动……公公给我讲起小时候在sd老家上学和下地干活的往事。苦难的经历和艰难的悲情淹没了公公为我洗脚的尴尬。在这样的气氛下，洗那只未受伤的腿脚时，一直洗到膝盖。受伤的那条腿，从大腿上部到脚裸直挺挺地裹着石膏。公公问我还痛不痛？我告诉他，‘不动弹不痛。脚一挨地，或者上厕所就痛。公公说，‘怕痛，总不运动也不好吧！他给我洗这只脚时很小心，生怕弄疼了我……整个过程，我俩都很坦然。
有一次洗脚时，我给公公讲了一个在网上看到的笑话，逗得公公用沾满洗脚水的手直擦眼泪……金铂问春天：“什么笑话，那么搞笑？”春天说：“网上有，我发给您看，包您喜欢。”
某日，一个大学老师提问一学生：“树上有十只鸟，开枪打死一只，还剩几只。”
这个学生反问道：“是无声手枪吗？”老师说：“不是。”
“您确定那只鸟真的被打死了吗？”“确定。”
老师不耐烦地说：“你告诉我还剩几只鸟就行了，ok？”
“ok，树里的那些鸟有没有聋子？”“没有。”
“有没有鸟被关在笼子里挂在树上？”“也没有。”
“如果有鸟怀孕了，算不算肚子里的小鸟？”
老师生气地说：“肚子里即使有蛋，也不叫怀孕，哪来的小鸟？！”
教师已经汗流满面，且下课铃响了，那学生继续问：“有没有傻得都不怕死的鸟？”
老师大叫：“跟人一样，都怕死！”
“会不会一枪打死两只？”“不会。”
“会不会一枪打死三只或更多？”老师咆哮地说：“更不可能！”
这学生说：“如果您的回答是正确的，则可以确切地回答您：打死的鸟要是挂在树上没有掉下来，那么就剩一只。如果掉下来了，就一只也不剩了。”
这位教师当即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金铂也被这个笑话逗得大笑不止。对春天说：“唉吆吆！遇到这样的宝贝学生，我们做教师的还怎么活呀！”
“哈哈！原来先生是教师啊！大学教授吧，是吧？”
金铂没有回答她，发给她一个以手掩口的小图画，算是搪塞，也算是默认了。
春天说：“太好了，怪不得先生如此博学，我太荣幸了。”
这个笑话确实让人发笑。金铂问她：“你们也讲那类黄色笑话吗？”“开始我们只讲一些讥讽贪官污吏、无德暴发户、巫婆神汉、生活中蹊跷怪事的笑话。后来，因为黄色段子在电脑和手机上满天飞，我们就讲起了这类笑话。可是，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在网上，而是面对面，听了色情笑话，就感觉不自然了……先生，公公是除了我的老公之外与我有了肌肤接触的唯一男人。在这种环境里，他为我洗脚、洗腿，使我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发生了异样的变化。我也感觉得出，公公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来，公公说话是爽朗的男中音，话语是流畅的。这个时候，声音变得沙哑，还不时出现干渴语塞的情况。他的动作变得缓慢局促，跟我说这样的笑话时总是低着头。我坐在轮椅上，他坐在我对面的马扎上。我看到他的耳朵在阳光照耀下呈现鲜红的颜色。他的双手清洗我的那条没打石膏的小腿时，似擦洗也像按摩，
我感觉特别舒服。我俩都不说话。我闭着眼睛任凭时间静静地流淌。我希望就这样持续下去，默默地享受着那双大手的呵护……这种令人陶醉的滑腻，仿佛是在轻柔地爱抚我的灵魂……”
金铂猜想，春天故事的核心内容这才算正式开始，前面的铺垫不过是一通开场锣鼓和正剧之前的序幕。现在，大幕即将拉开，从幕布的缝隙处，绽露出一只美女的脚裸。
春天继续说：“回家疗养初期，天还不太热。金铭歇带薪假在家伺候我。需要清洗时，我坐在轮椅上，让他用塑料盆盛上温热的水，帮我洗脚洗腿，我怎么说他怎么办。可是擦洗下身时就很麻烦，蹲不下，弯不下腰，动作大了会很痛。老公有力气，抱起我来并不费力，却束手无策。我让他把我抱进卧室，上身躺在床上，伤腿架在椅子上，让他用面盆的水帮我清洗。本来他就不懂得，更不会借题发挥，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我舒服些。他只会拿湿热的毛巾替我擦洗几下，很快就完事了。我心里叹息，一个高智商的丈夫，却是个低情商的男人。他缺少‘忄生爱灵感，不懂得除了在床上，照样可以有夫妻恩爱的表达。可是如果我把话说透，让他按照我说的去做，那就丝毫‘情趣也没有了……先生啊，我这老公，在公司里是研究机电一体化的工程师，是解决技术难题的好手。然而在需要他帮助自己的老婆时，他不知如何下手，不仅缺乏‘主动性，更没有‘创造性。既不懂得‘触景生情，更不懂得‘借题发挥。我赤珞着需要他帮助，他居然束手无策，一点爱欲也没有。我心里叫苦，真是块无情无欲的‘木头疙瘩。怪不得三十多岁没找到对象，碰到我这么个情窦未开的傻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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