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是巧言诡辩，强词夺理？”
我对刘英莉说：“就命题本身而言，理论上，他是对的。能做到临死前尽情享乐者，肯定是头脑清醒、意志坚强的人！做个不确切的比方，假设鬼子重兵包围了县城，四周架着机枪要屠城，城内没有武装抵抗力量。百姓们是拼死自救好呢，还是失魂落魄等待死亡好？显然，应该选择前者。宁可在拼杀中战死，也不该在恐惧中引颈受戮。问题在于，局大秘拿假设的世界末日极端条件下选择‘忄生爱享受，推论到正常社会环境中男女之间的‘忄生爱自由，这纯粹是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的歪理邪说。”我开刘英莉的玩笑说：“如果你俩在一起，真的一小时之后地球就毁灭了，我建议你跟他作爱，享受这‘最后的晚餐！”刘英莉嗤嗤地笑，揪着我的耳朵恨恨地对我说：“换成你，也一样……”最后，刘英莉搂着我的脖子悄声对我说：“其实，他这个人不坏。只是你俩的观念差距太大，他太超前，你太保守，弄不到一块儿。这样吧，我给他解释。他很讲理，懂礼节，不会纠缠你。”说完，她又朝我诡谲一笑说：“说心里话，跟他做朋友，不是不可以……他这个人不仅不坏，还大有可取之处……”我问她：“你什么意思？”她说：“你太嫩，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再次在校园见到局大秘时，我若无其事，点头而过。他很绅士，不卑不亢，说了句“您好！”谦恭有礼而过。
我班有个外号叫“瓷娃娃”的女同学，跟刘英莉一般大。她长得白白胖胖，特水灵，一双大眼睛很迷人，性格活泼，男女不吝，喜欢逗乐子。刘英莉告诉我，瓷娃娃曾跟局大秘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她接到情诗后，明知他在钓鱼，故意咬钩，事先串通了一帮女同学赴宴，刘英莉也去了。他们对局大秘众星捧月一般，极尽阿谀逢迎之能事，嘻嘻哈哈专点好菜贵菜，一餐宰了他四百多。这是好多年前哎，给现在，那一桌就得一千多块。吃饱喝足了，瓷娃娃走到局大秘身后，喜笑颜开，双手胡噜着他的美发，绘声绘色学着赵本山小品《卖拐》里范伟那傻不隆冬的腔调说“谢谢嗷！”逗得女同学们哈哈大笑，前拽后推，扬长而去。刘英莉说：“局大秘真的很有钱。不过不是靠他的工资收入，而是靠他爱人。他爱人有个公司，在繁华市区大白楼一带开了一间高档时装店，成为许多美女阔太光顾的场所。她模样俊美，魔鬼身材，专心研究服装，自学成才。她自己设计、选料、剪裁、缝纫，样样拿得起，而且尽出新潮式样。她手下有数名学美术、学服装的大学毕业生，可以为顾客量身定制时装，并能使用电脑当场根据你的身材体型出效果图，根据要求即时修改直至满意。这种高科技的时装店颇受尊贵女士和阔太太们的青睐。人们慕名而来，生意异常火爆，钱赚得海了去了……”
去年夏天，我打电话问过刘英莉：“听说局大秘跟他爱人办了个沙龙，特别花哨，是真的吗？”她说：“当然是真的。他老婆是他小学初中同学，两人早恋，在学校影响不好，双方家长也极力反对。他俩不管不顾，天天黏糊在一起。可是，学习成绩不高也不低，大错不犯，学校也拿他俩没办法。熬到高中毕业，由于太偏科，都好文不好理，两人都没考上大学。家长逼他们复读，他俩不干，干脆在外租房同居。后来，女的办公司开时装店。局大秘当上公务员，还混成局办公室副主任。刘英莉说，他俩聪明得很，以‘双保险设计未来。主要是怕改革开放的政策变，万一时装店不让开了，局大秘的公务员‘铁饭碗可以保障他俩有饭吃！同居多年后，他们发了大财，这才大摆筵席正式结婚。现在，两边的老人也都得了济，住上了高档别墅房。他俩想得开，不要孩子，尽情享乐，经常在家开arty，接纳宾朋好友。他家在津渡河边的住房属于豪宅，200多平方米，有一大厅一小厅四个卧室三个卫生间。朋友们可以在那里唱歌、跳舞、听音乐、玩麻将，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们把这个沙龙命名为‘蝴蝶梦境。”
后来，一次夜大同学远郊聚会，局大秘包了全部费用。春天偷偷问刘英莉：“你去过局大秘家吗？”她说：“瓷娃娃带我去过。她跟局大秘关系非同寻常。他俩经常出入歌舞厅和洗浴中心。他们两家都不要孩子，吃喝玩乐形同一家。”刘英莉还说：“我问过瓷娃娃，你跟局大秘真的好上了？瓷娃娃大大方方地说，想不到吧？告诉你，局大秘既开放又重情谊。你是大姐，我不瞒你，他的‘活儿棒极了！不信我给你牵线，你跟他玩玩？瓷娃娃还说，早先我也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跟他太亲密。后来他邀请我们两口子参加他们的arty。就跟下海游泳一样，开始怕水深水凉不敢下，可是一旦跳下去，很快就适应了。实话告诉你，‘蝴蝶梦境快乐无比，妙不可言……”
听了这话，我很震惊，问刘英莉：“没想到瓷娃娃这么开放。你怎么回答她？”刘英莉对我说：“我不想得罪瓷娃娃，就对她说，谢谢你啦!张琨对我很好，我对他也挺满意，不想乱来。”瓷娃娃冲我嚷：“胡说嘛呢？嘛叫“乱来”？别假正经了！去他家玩的都是有身份有教养的人，没有一个下三滥……不信你去体验体验。去那里玩的人，个个讲究文明礼貌。大家凑在一起自由自在寻开心，不分彼此，其乐无穷！”
春天对金铂说：“先生，我真搞不懂，刘英莉和瓷娃娃上夜大时都是挺自尊自爱的女人，过去都不买局大秘的账，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那次谈话不久，我又听说，刘英莉两口子也成了局大秘家的坐上客了。太不可思议了！”金铂对春天说：“时代变了。欧美‘忄生解放的风吹过来了。人们对性、爱、婚姻和家庭有了新认识。可以说，整个社会的伦理观念都在发生变化。”
春天没有跟金铂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她说：“局大秘求爱的情诗尽管像鬼火一样一闪即熄，还是给我留下了一丝甜蜜，也给我后来的恋爱敲响了警钟。几年以后我初交的两个男朋友，交往过程中我始终保持警惕，守身如玉，唯恐上当，都没有发展到拥抱接吻的热度就分手了。所以，我没有真正体会到恋爱的滋味。两次恋爱的挫折让我感到，文学小说、影视作品中的浪漫奇遇，对我来说就像镜中花、水中月那样，都是梦幻世界、海市蜃楼。在现实社会中，白马王子都是为白雪公主准备的。世界上有无数的灰姑娘，只有一个凭借偶然机会获得了那双水晶鞋。小尚，他爸爸仅仅是个有二、三百工人的服装厂厂长，他妈妈就容不得一个工人家的女儿进入她的家庭。小林呢，虽然他没有嫌贫爱富，对我也不错，可是他的骨子里既有高干家庭的优越感，也有富家子弟的骄娇之气。我还没见到他那当官的父母呢，或许表面上可以承认我们的关系，内心深处未必认同，或许格格不入视同外人，或者以貌取人，把我当成一只花瓶，摆设在他们家里，不算给他们家丢份儿！”春天说：“‘门当户对很可能就是婚姻的‘铁律。我自己的家庭背景，恐怕只适合嫁到平民百姓家。”
金铂鼓励她说：“你把传统的‘门当户对概念扩展到‘综合素质上，那么要求‘棋逢对手也许是恰当的。做任何事，包括恋爱婚姻，都不要遇到困难就退缩，更不要怨天尤人。其实，你做得还是很不错的，境界高，有主见！你要相信自己，善于总结经验，不退缩，不自卑，继续往前进！”金铂相信，尽管春天初恋受挫，自哀自怨。但她清楚自身的价值，也是一个不屈不挠、积极向上的女子，是金子总会闪光……
第九章 爱情火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