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网聊4850
回到屋里，金铂端起那杯学兄未喝的咖啡，用微波炉加热一分钟，坐到沙发上看着电视慢慢啜饮。他为老同学晚年遭遇孤独而操心。多半辈子，于大姐像呵护小弟弟一样对他关爱备至，承担了教育儿子和全部家务，让他一门心思教书做学问。两年前，她罹患癌症不治而亡，把丈夫扔在了半道儿上。有人给刘教授介绍对象。他总跟于大姐比，心里不满意，嘴上却说打算“步景先生后尘，独善其身”。退休后，他去美国呆了半年就回来了。逢人便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住儿子家，买菜，做饭，看孩子，搞卫生，没完没了，太不自由了。回国后，他整天闷在家里看理论物理前沿著作，关心量子物理实验的新进展，帮助年轻教师修改论文。他也上网关注国家大事，也玩玩游戏消遣消遣。要么，他出去旅游，天马行空，独来独往……
时间已过十二点，尽管不困，也该睡了。金铂冲了个淋浴，进到卧室，上了床。脑子里关于、婚恋的话题萦绕于怀，他不老实起来，乱摸乱弄，把余娜弄醒了。问他几点了，他撒谎说不到十一点。他给余娜讲刘久天的往事。记忆的片段像视频花絮一般浮现出来。夫人本已进入浅睡眠，听他绘声绘色讲述老刘的逸闻趣事，睡意顿消。金铂说，刚上大学时，老刘在宿舍一手握笔写作业，一手搓脚丫，时不时还抹唾沫翻书页。我们笑话他。他争辩说，刚洗的脚，还用肥皂呢，脚比手干净多了。
他有裸睡习惯。同学嘲笑，他辩解道，上中学时，我们全宿舍都脱光睡，返璞归真，无私无畏……一天中午，床单滑落，他赤条条仰躺在床上，兴许是梦中发情，那硕大的高高翘起，威武雄壮，被同学围观哄笑，赠送外号“高射炮”……夫人笑喷了，拍打着金铂的肚皮说：“尽胡编，糟蹋老同学。”
说起老刘的未来，金铂更加兴奋起来。他说：“现如今，大龄单身女士多如过江之鲫，越是优秀越是宁缺毋滥，不肯屈尊下嫁。有点钱财、有点地位、有点文化的老男人，可谓宝贵财富稀缺资源。于大姐去世两年多了，找个温柔可心的伴侣，甜甜蜜蜜度过后半生多好啊，他怎么就不想呢？他去旅游，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就他一人跑单帮……那个秦艳青才貌双全，多好啊！他何必前怕狼后怕虎？说不定哪天人家有了主，远走高飞，我看他……”“嗨，嗨！”余娜开了腔：“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是不是想入非非了？看来，你要是刘教授，肯定急不可耐，毫不犹豫扑上去，就跟你的导师那样还没登记，先把秦艳青占为己有。老实交代，说！是不是？”余娜说笑着，手沿肚皮往下摸……金铂被妻子的举动所感染，顺势着火，冲动起来。让余娜结结实实抓住了“把柄”……余娜笑道：“想入非非了吧？名曰帮刘久天，实则想秦艳青！证据确凿，还敢抵赖吗？”
金铂吃吃地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欠起身，抚摸妻子的面颊说：“宝贝儿，说实在话，无论夫妻多么恩爱，一方去世，另一方总要继续活下去，何必独身苦熬，受鳏寡孤独之苦呢？你说是不是？”夫人一手摇动着“把柄”，另一只手按压他的脊背，温情脉脉说：“行了，我的大男人！好像就你明白，跟你开玩笑呢。少讲大道理，多办实事吧……”
在这初秋之夜，万籁俱寂。室温清爽宜人，床榻松软舒适。两人像年轻人那样亢奋起来。这是即兴表演，心灵呼唤着，鸣奏乐章，如痴如醉，缠绵不绝……好长时间才消停下来，夫人问丈夫，“那高射炮的笑话真的假的？”金铂说，“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可别问啊……”余娜扑哧笑了：“我问谁啊？”抓住他的男根摇晃着，调皮地笑问：“跟他的‘高射炮比，你这算得上‘迫击炮吗？”两人上下翻滚，笑作一团……再次平静下来，余娜夸奖金铂：“老公为前戏编笑话，很有水平哎！”
金铂本来余兴未尽，受此夸奖，越发喋喋不休。可是，余娜已过，兴致锐减，睡意渐沉，埋怨道：“怎么搞的？兴奋过度，失眠了？睡吧……别忘了，明天是星期五……有必修课，该交的作业，还得交……”一会儿工夫，余娜睡得像婴儿一样安详。黑暗中，金铂轻轻按摩内关、神门、三阴交穴位，想尽快进入梦乡，却毫不管用。替老同学物色对象的思绪挥之不去，秦艳青那美轮美奂的影像如幻灯片第次浮现……金铂想，如其躺在床上睡不着做白日梦，不如上网找美女聊天。于是，他悄悄爬起来，做贼似地试探着穿上拖鞋，抓起睡衣，蹑手蹑脚摸黑走出卧室，轻轻掩上门，来到书房打开了电脑。
他登录了泡泡聊天网站。下半夜了，聊天室里依然有三、四十人。有几个“知名”男女在“公聊”，尽是斗嘴的文字，打情骂俏，恶语相向。这些人仿佛是走火入魔，在此安营扎寨的“山大王”、“女魔头”，夜以继日，乐此不疲。他们以恩怨情仇、纵横捭阖为乐事，脏字粗话、酸言醋语，蜚短流长，飞扬跋扈。这是些什么人呀？实在令人费解！多数人“潜水”——在私聊。
金铂“隐身”登录，挂在“五十人生”聊天室里，等待口味相近的女士主动找他。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然后玩起被儿子讥笑为小儿科的扑克牌“蜘蛛游戏”。
挂在聊天室里，有时会有男士找上门来，金铂一概婉拒不聊。他只想跟女人聊天，以期打开另一扇天窗，窥测神秘的“阴面世界”……
突然，提示音响了。网名叫“春天”的女士向金铂发出“私聊”邀请：“您好！我是一名小会计。您忙吗？可以聊吗？”金铂回复她：“你好，当然可以。”他迅速查看她的“个人资料”：“春天、女、天海、31岁、会计。”“个性信息”里有一句话：“热爱生活，渴望阳光！”金铂对“渴望阳光”瞬间产生猜想。难道她蒙怨受辱，渴望救助？或者，她生活在阴影里，渴望阳光照耀？
她打字飞快，说：“请相信，我的资料是真实的。我已婚3年，是诚实、热爱生活的弱女子，对社会的认识很肤浅，希望得到您的赐教。”金铂打字也不慢，问她：“你怎么跑到‘五十人生来了呢？你该去‘三十而立房间才对啊！”她说：“先生，我就是想寻找一位年高德劭的开明长者聊天。向他学习人生经验，帮助我解惑释疑呀！”“呵呵！可是，我只是个平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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