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一大户人家包了下来,特意装饰过的。
偏偏那后院也往他们这儿走来一个熟悉的人,早上刚见过的张博容,走在他一旁的正是玲玉。
窗外浮声切切,沿秦淮河的都是花枝招展的歌女;河上余音袅袅,画舫之上坐着吹拉弹唱的歌女。“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绵绵的歌声飘过奇芳阁的碧波水榭,传到前厅。
那玲玉脸上露出点得意的笑,谨慎地落在博容后面半步,朝他们走近。
“冷琮,冷伊,好久不见。”博容带着一贯持重的笑容,向冷琮招呼,嘴角却隐着些僵硬。
“博容。”冷琮上前拍了拍肩,瞟一眼玲玉,“在这儿吃饭呢?”
博容脸上不太自然,“啊”了一声。
玲玉上前一步,“我奶奶七十大寿,全家给她拜寿呢。”转向冷伊,微微屈腿,行了个画上才看得到的礼。
在学校里待久了,这种久远的礼节,是学也学不来的,冷伊低头看着她那滚金边胭脂色宽裙下一双娇小的三寸金莲。
“听闻冷姐姐家门不幸,玲玉心里痛惜不已。”又回眼瞄一眼博容,“玲玉倒是愿意同冷姐姐共伺一夫的。”
冷伊急忙扫了一眼程家兄妹,见二人面面相觑,顿时火冒三丈,我家家门不幸?这也是你能评判得了的?
不等冷琮反应过来,她走上前“博容倒是更愿此生只娶一妻的。”
这玲玉不知是不是当真愚钝,一愣之后,居然羞涩地向着博容一笑,她把冷伊看得也太好脾气了。
冷伊心中冷笑,“只是我不忍心看你们一家子今晚空等他也不来,便主动断了和他的婚约,也好让你嫁了他,往后再帮他物色小妾们,圆一圆你那做大房的心愿。”
她的瓜子脸瞬间煞白。
“冷伊,你说什么。”大概玲玉那头,博容骗得好好的,冷不丁被她这么一戳,他与玲玉那点如纸糊花花灯罩般美妙的郎情妾意,便破了个黑洞洞的窟窿。
博容恼羞成怒,伸手推了冷伊的肩膀一把,被冷琮一把扭住别在了身后,“你推谁呢?你这脏爪子往哪儿伸呢?”
玲玉气得直颤,两个金色的耳环在耳边不住晃动,“我表姐就说,冷姐姐骨子里太倔,现在家里又这样,不是进张家的好人选,我还帮着你说好话……”
“你表姐说?你表姐是什么人?”没料到愣在一旁的程虹雨也开口了,“估计和你一样,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敢在这儿评判冷姐姐?冷姐姐是什么人?南北联合政府对外事务部第一个女职员,当然不能进他们张家,这要是进了张家,张家得怎么供着捧着呀?”
冷琮一把推在博容后背上,将他推得老远的,指着他的脸:“早早滚回你那姑苏城老宅子里去,别在我们跟前现眼。”
玲玉连忙赶上前去扶,两人悻悻进了后院。
目送一瘸一拐的博容,程虹雨如斗胜的公鸡,昂头“哼”一声,“冷姐姐断了这婚约正好,往后遇见青年才俊的机会多了去了。”
这话说得很是解气,但冷伊有些为难了,如果应了,显得她似乎小人得志;如果不应,倒像拂了她的面子。只得浅浅一笑,没有接腔。
幸亏一旁有热切的冷琮,“虹雨,多谢你那几句,说得铿锵有力。”
听见“虹雨”这一稍显亲昵的称呼,冷伊见得程昊霖的眉头生动地挑了挑。
“冷姐姐,明天我家里有些人聚一聚,你也来嘛。”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况且早上才在程昊霖跟前信誓旦旦,绝不想着沾这一家人的便宜,忙摆手,“谢了,这聚会我去,人也不认识几个,断断不合适,我就不去了。况且明天还要帮冷琮搬家呢。”
“搬家?”她眼睛圆瞪。
这事儿冷琮居然没和她说?冷伊还以为这对朦朦胧胧的人,早就无话不说了呢。
“搬去和两个同事一起住,也省了我嬢嬢好些麻烦。”冷琮搔搔后脑勺,显得窘迫的时候他总这样。
“我听说你们又办了些大事。”见了他们俩眉头就拧得再也解不开的程昊霖开口,虽说好像在夸他似的,可口吻却像责备。
冷琮一怔,见他不像恭维,倒像兴师问罪,只能连连道没有。
他的谎话,程昊霖在上头看得一清二楚,长他一点,纯粹为他好,他却还要辩,也懒得和他周旋,直奔主题,“老古话说得好,见好就收。”
“哥,你们什么意思啊?”看来不光是冷伊,就连程虹雨也不大明白,这两人隔空打拳似的对话究竟在谈什么,“你也好意思在这儿打哈哈,还不快请冷姐姐和冷师兄明天一起来?”
68.了断(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