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闲聊的慵懒。
这句话问得冷伊心中一提,愣愣看向他,博容在他心里一直就是红房子咖啡厅里被他手下按在墙上的人罢了,怎么现在连人家姓谁名甚都知道了。“算是了,做点儿生意,江浙都有些铺子。”定是程虹雨私下里告诉了他什么,那就是冷琮说出去的没错,这样急吼吼地告诉了别人,往后这个烂摊子怎么收?稍稍转念,也不能怪冷琮,这铁板上钉钉的事情,谁能知道也就是镜花水月。
他点点头,算是行业里出名的人家,家底深厚“老字号了,经商信誉很好,想来家长和张先生本身为人也不错,结了这门亲,你家里肯定很放心。”
她只能无奈地一笑,“只要为人不错就可以了,老字号什么的,对我来说反倒是个拖累。”
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现在这个年头,还有人嫌弃家里有个祖业的?”顿了顿,让开对面来车,继而爽朗地笑了,笑得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冷小姐是嫌未婚夫家太有钱了?”
“我……”其实也就他这个意思,只是被他说得沾满铜臭,心中不大喜欢,“倒也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他低头看她,这丫头偶尔一句话,倒出人意料,满眼的琢磨,“你倒和你演的那个角色像得很。”
勉勉强强知道他说的是《傲慢与偏见》,“那可差太远了。”可他之前还连书名都忘了的。“哎,树大招风。”招揽来玲玉之类的人。
“那还不就我说的意思。”他又大笑,有上气不接下气之感,惹得冷伊暗自腹诽,觉得自己是推心置腹地说了心底的话,到他这儿倒好,落得一阵取笑。“那你倒说说你理想的境地是什么?”
斜了他一眼,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为人好就好了。”
“没别的要求了?你们完颜家好歹从前是皇家,你们吃什么穿什么?就摆个那样的摊子?”他手指指窗外,恰恰路过一个集市,街角一个满身迂腐气的类似旧时秀才的男子摆个小摊,背后一个旗杆扎在地上,上头飘面白旗,黑色大字“卖字”,驻足者寥寥。
“程先生也太……”心里觉得他在侮辱人,没有他这样的大富大贵,却又不至于这样,好歹她自己也是中央大学的学生,“为人好未必沦落成这样。”
他敛了笑,正色道,“那你期望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期望……”她转头望向窗外,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日,又是早上的集市,外头熙熙攘攘,大多是周围十里八乡的庄稼人来赶集,各色布衣打着补丁的人摩肩接踵,小贩吆喝;而他们走的又是一条连接城市的主干道,前后不乏一色的黑色轿车,隐约见得衣冠革履的政府人员或是买办。“也没个具体的行当,教师、记者、医生、银行职员,或者自己开个小铺子,经营点小买卖,正正经经过日子,都是可以的。”
“你倒是会挑职业,你觉得现在的记者也是好人?”他略带不屑。
“有好有坏,和记者这个行当没有什么关系。”
他摇摇头,“溜须拍马,各个势力养一帮文人,在报纸上相互口诛笔伐,这样的人你喜欢?”
她摇头,“被势力拉拢的都是有名、有立场的记者了,若果他们当真想什么写什么,那倒也还算好的。只有那些为了自己利益歪曲事实、断章取义或是夸大渲染的最可恨了。”
“除了这些黑白颠倒的,难道还有别的记者?”
“有啊!”他这一棍子打死一批冷琮这样的人,“有许多独立的报社,知名高校的学生都会发表自己的见解,那些记者不好吗?”
“那种事情,你遇见了可别搀和,关系好的同学你也劝劝,关系不好的嘛,就算了!”他嬉笑着,看不出来还这样小心眼,“说是前所未有的昌平年代,这种社论,白纸黑字的,回头真要追究,一个都跑不掉。”后面的话他是认真说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说完极严肃地看了一眼冷伊,“听到没有?”
这个话已经不是开玩笑,听得她竟一个哆嗦,可学校里的教授和学生都还是热烈参与的,不像他说的这样凶险。但看他的神色,也不便反驳。
“也还有写写风土人情、名人轶事的小记者,悠悠闲闲的,挺好。”翻开前面的,新开个题。
“你还挺了解,有认识的这种记者?”
“我哥就是啊!”她一脸得意,这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对冷琮别提有多自豪了。
“你还有个哥哥?”他瞪大双眼,喃喃一句,“我怎么不知道,你家孩子还真多。”
36.理想良人(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