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悠与离灵玉站在山崖之上,谦悠往崖边靠了靠,又停下了脚步,往后退了两步,回头拉起离灵玉的手,一同坐在崖边。
遍看清风徐来,携带几片白雪飘飘。离灵玉青丝齐腰,浓浓的秀发遮住了背上蓝白道袍中间的太极图案。
“你刚才在轻声呢喃什么?”离灵玉巧然一笑,眼神却看着满山丽景,轻抬颔首,望向远处巍峨山峰,似是有细微察觉。
“在说‘老板娘。”谦悠用手撑着下巴,痴痴望着远山,看着夕阳缓缓落下,晚霞像朝雨轻点,轻撒在太清道门一花一草,一屋一阁,一烟一雾,一人一心之上。
“‘老板娘?感觉这样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土,但小乞丐你能不能给我改口。”离灵玉与天地灵气相亲和,一举一动都给人灵动出尘的感觉,并且因年岁尚幼,一颗童真的心未经世俗洗涤。言语之间全是单纯可爱。
“那可不行,谁叫我刚出村时你待我那般好。可能这世上,在那种境遇之下,独独你待我那般体贴关怀。”谦悠嘴角一提,饶有深意的一笑。身形后摇,双手撑着崖石,沉进浅草之间。
“我们能不能换个称呼,我不叫你小乞丐你也不叫我老板娘。这样听着也不会太别扭。”离灵玉转头看着谦悠,稚嫩的脸庞,看着人畜无害,但眼神却有一丝迷离。
“不行,我觉得‘小乞丐不错,‘老板娘这个称谓我也改不了口,以后打消让我改口的念头吧。我才不会叫什么‘离灵玉,‘九公主。那是别人眼中的你,而你在我眼中,就是我的‘老板娘。”谦悠不理会离灵玉,坚定回绝这个要求。
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丝近乎偏执的性格。这个性格不知从何时而生,不知从何处而来。
“没事,我知道场合,如果在太清道门众多子弟面前,断然不会随意叫你‘老板娘,确实有失风度,但就我们两人的时候,我就不在意那么多了。”谦悠看着离灵玉撅着嘴巴,似是不悦。顾忌外世礼节,不想让离灵玉太过为难,因此出言寻了个折中之法。
但他此时不知道,他心中所谓的不在意世俗礼节和眼光,在这一刻已经悄然变化了
他曾经未出村时,眼中的外世,是昨非河波光粼粼水面上的浓浓烟云白雾,是全然美丽的向往,或许是把酒言歌的潇然,也或是青柳拂岸的清欢,亦或是层层高台的辽阔……
外世初时是一望无垠的平原,湛蓝天空,晴空万里。可以轻踏而过,一路平静,不惹尘埃。如今却是崎岖蜿蜒的山路。不知翻过这座山,登高回望,风景如何。届时,又不知是否又会有另一座高山横陈在眼前
俗尘万世,人越多,越杂,越易受制其中难以自拔。所谓的坚定本心一路向上修行,到最后只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在沉浮苦海中默然争渡。
问谁能争霸鳌头?把酒言欢,静享月寒。
呵!外世。
如今这般已不知是何奢望,这一番静饶时光,亦不知持续几时。下一个武城,武蛮又在哪里
“那我就能够同意了,小乞丐。”离灵玉用手将耳侧秀发拢了拢,听到谦悠这般说后,不禁嫣然一笑,似是月牙镶嵌嘴角。
谦悠看着片片梨花,在空中盘旋飘荡,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不禁灵光一闪。
珍惜如今这番景色才是最好的选择!
离灵玉已然醉心于当下的时光,眼眸微闭,感受山风,山风轻轻呼啸,似是涓涓水声,又似脉脉箫声。
一股冰凉感觉轻点发梢,额头格外温暖
睁开眼,谦悠正傻傻地笑着,原来是他轻挑风中梨花花瓣,然后轻抚她的额头,似是朝阳和煦,让她感觉温暖。冰冷的花瓣自发根顺着青丝流下发梢,却不冷心。
“往后,你得长高些。”谦悠对着离灵玉眨巴着眼睛,看着水灵灵的离灵玉。
“为何?”离灵玉心中有一丝疑惑,不知谦悠此话何意。
“不然我每次摸你额头,都得折腰。”谦悠轻声一笑,看着单纯又傻气的离灵玉。“我真的不喜欢折腰。”
“万一你来日成人,是个小矮子呢?”离灵玉将发梢的片片花瓣拿起摊在手心,让其继续随风飘零。
“不会,我相信来日我肯定比你高。你顶多也就与我心口差不多般高。为你折腰看来是已经注定的了。”谦悠理了理离灵玉的发丝,像是在诉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罢了。
“不可能,我一定会比你高,让你摸不到我的额头。将来看吧!”离灵玉像是赌气般说了句,但眼神却停留在谦悠手腕处。“你为何姓‘谦?”
离灵玉看着那布着丝丝裂纹的黑色手链,中间的石珠上,有一个‘谦字。不禁来了些许兴趣。
因为离灵玉自小也熟读经书,不知竟有一个‘谦字姓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有这样的姓氏。
“不清楚,谦逊悠远,可能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虽不知姓氏怎么来的,但我挺喜欢的。”谦悠看着远方青山绿水掩于层层烟云白雾,内心舒怀无比,感觉如今的生活或许就是悠远。
“我觉得你并不谦逊,相反总是莫名自大。”离灵玉倒也直言不讳,对谦悠并不赞扬,而是找着他的毛病。
抹去先天石古来第一的字迹;在先天石祭坛上,笑对众人,说他很强;不惧与武蛮炼体,将武蛮两只手臂尽然折断。那一个个自信的笑容,在离灵玉脑海中浮现,感觉谦悠有些太过不同寻常
“好吧,谦逊这个词,咱先别再说了。我更想知道你为何姓‘离。”谦悠倒是不想一直讨论谦逊这个词。背身依靠,躺在这崖石青草上,头仰着,看着晚霞将沉。
“为何不姓‘梨,像这梨花一般清风淡雅,纯真无邪。亦或者姓‘礼,尘世之间,不就是以礼先行吗?而你也符合这一点。亦或是寻常形式,姓‘李,木子李,恰好你脑袋傻傻的,木木的,刚好贴切那个‘木字。”谦悠扯了一支青草含在嘴中。打着趣儿,话语含糊,但能感觉到对“离”字并不是太钟爱。
“不清楚,我只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因此或许是出自此诗之中吧。”离灵玉想了半天想不出来,于是随口便说出这句话来。
第五十九章 为何姓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