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太挑剔,平日用的都是府里供给的衣食脂粉,除了偶尔赏丫头,很少有需要单独花钱的地方,攒下来的零花钱也就都让人收在柜子里了,何不用这些私房钱去买灵药?
于是她扬声将在外间屋里的司棋唤进来,“你去看看我们平日存的银钱还有多少,都给我拿过来。”
司棋见二姑娘醒了,不先吃东西却是想到这些从不在意的银钱事务,很有些意外,“姑娘今日怎么想起这个来了,可是要托宝二爷出门时捎些庙会上的玩意儿回来呢?要我说,姑娘花用了倒好,省得攒着攒着,一个看不好,就给那起子黑心的婆娘白白掏摸了去。”
说着便转身开了妆台旁的描金箱笼,取出一个尺许长的锦袋来奉与迎春,“都在这里了,前日放月钱时我刚看过,只有七两多了。”
顾萌萌接过袋子看时,果然只有几块碎银,并两三个贾府年节时散给晚辈的吉祥小银元宝,以贾府小姐的身份来看可谓寒酸。
“怎么只有这些?”顾萌萌皱了皱眉,虽然她作为修士,对普通百姓所使银钱的购买力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就凭这点银子,连根略像样些的人参都买不来。
司棋犹自忿忿然,“姑娘你就是太好说话了,那起子婆娘们要什么都答应,总有天连这屋子也被她们卖了去赌钱吃酒。”
顾萌萌翻检着原主的记忆,果然,就像书里写的那样,迎春屋里的几个奶娘嬷嬷见姑娘年幼良善,又无长辈细管,竟是奴大欺主,常常在迎春面前哭穷,将迎春的月例拿去自家花销,连迎春的分例首饰都敢偷了去卖。原主性子软糯,在府中也没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只怕惹出事来不好看,竟将这些委屈都忍了,弄到现在私房钱都没存下几个。
这点银子顾萌萌当然不会放在眼里,可现在她急需的药物没钱买,把原主折腾穷了的奶娘婆子们就看起来讨厌的很了。
司棋见顾萌萌不答,便恨铁不成钢地埋怨,“姑娘你也该长点心,前几日姑娘往宝二爷那里去,我回来拿东西,正好见王婆子跑到姑娘房里翻动箱笼,我气不过与她吵了几句,她才悻悻关了箱子走开,不过就是仗着乳养过姑娘几日罢了,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姑娘到现在也不许我回了琏二奶奶,要我说啊,这等不要脸的,不如早赶出去了清静!”
象司棋这样在小姐身边从小服侍的大丫头,日后多半会做了小姐陪嫁,一世荣辱,都与主人息息相关。有了这样的利害关系和相处久了的情分,司棋对迎春确是很忠心,只时不时地对
这个性子过软的主子有些怒其不争的郁闷感。
顾萌萌正要接口,那王婆子恰从门口撞了进来,见了桌上的碎银,顿时笑得露出了一口黄牙,“哎呀姑娘,我家孙子昨日病了,正急着无钱去请郎中呢,姑娘这里正好有现成银钱,就先借我些个罢。”说着,竟是毫不见外地伸手去拿银子。
司棋火一下子就窜上来,跳起就要与王婆子理论。顾萌萌伸臂阻止了她,司棋气得刚喊了声“姑娘”,就看到顾萌萌瞥来一个冷然彻骨的眼神,一惊之下不由就安静消声,只道姑娘这一眼,怎地就如此吓人,让人几乎凉到心底里去了。
顾萌萌的眼神掠过王婆子那贪得无厌的脸的时候,已经用上了摄魂术。她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王奶娘,你平日从这里得的东西也够你花销大半辈子了,我今日却要向你“借”些银子花用。现在尽你的财力,给我去最好的药铺买些人参紫芝来,年份越久越好,我马上就要!”
司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向抓了银钱就不撒手的王婆子居然放下了拿到手里的碎银,僵硬地呆呆地愣怔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一般恭敬地答应了一声“是”,利索无比地回身就走了。
这,这真是替二姑娘买东西去了?这贪财的老货是中了哪门子邪?还有,姑娘她没事要那些昂贵的药材作甚?司棋瞅了眼不动声色的顾萌萌,嘴张了张还是没敢问。今天的姑娘,感觉与以往可是大不相同,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呢。
顾萌萌心里其实很是欢快,王婆子突然跑来,倒是恰好给她解决了买药材的事。这婆子这么多年来用迎春乳母的身份占了不少便宜,连原主都隐隐听说过,她家里在外面可是有好几个铺面,想来买些人参紫芝还是买得起的。只是用到她身上的摄魂诀没有灵力支撑,起作用不会超过一个时辰。等她清醒后,极有可能会有很明显的“被控制了”的感觉,不过这也无所谓,王婆子再跋扈也只是个窝里横的下人,出了迎春这个院子,正经主子们哪会把她放在眼里?就是等她清醒过来,花钱花得连肠子都悔青了,要是还有一分聪明,也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她难道敢说二姑娘是妖物不成?敢这么到处嚷嚷的话,顾萌萌啥都不用做,贾府那些掌事的主子们为了名声,都能立刻把王婆子当疯子先打个小死再说。
2.坑奶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