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色彩地朗颂起来:
“寻寻觅觅,
冷冷清清,
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节,
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
怎敌它,
晚来风急。
雁过也,
正伤心,
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
憔悴损,
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
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
到黄昏,
点点滴滴。
这次第,
怎一个愁字了得。”
柳楠楠不懂古典诗词,许多句子也听不明白,但黄德仁那悲伤的气氛和低沉的语调,特别是一个“愁”字了得,还是让她懂得了这是一首很愁凉的诗词。和过去他在酒桌上朗颂的那些豪迈诗句完全不同。她也感到很悲伤。她端起酒杯道:“老公,你别太伤心,只要你不出事就行。当不上局长,就当现在的纪委书记也挺好。有你在教育局,我心里就有底。请你放心,我柳楠楠永远是你的人。”说完,她和黄德仁碰杯,两个人都把杯中的酒喝干。
黄德仁喝多了,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去卫生间,一边走一边还朗诵着古典诗词: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哇。哇。”刚走到卫生间门口,他喝进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那难闻的气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宋晓丹被“双规”的消息很快在襄安市传开了。这仿佛是一颗刚被引爆的原子弹,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刚刚被评为十大廉政标兵之首的教育局长、党委书记,刚刚被确定为市级后备干部,刚刚在全市廉政经验报告会上做了报告的宋晓丹,走下主席台就被“双规”了,这对襄安市委是最大的讽刺和挖苦。也给全市干部工作和教育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创伤。像教育局这样重要的政府部门,一天也不能没有主要领导啊。襄安市委召开紧急常委会议,根据马市长的提议,任命市政府分管教育工作的副秘书长周健为市教育局党委书记,第一副局长,主持教育局的日常工作。停止宋晓丹教育局长职务,待组织审查结束后再做处理。
周健今年四十五岁,早年曾从事过教育工作,后来调任到市政府办公室任综合科长,办公室副主任,市政府分管教育的副秘书长。他对教育工作比较熟悉,对市教育局内部的情况也比较了解。他的到任,使教育局一片混乱的景象得以迅速改变,一切工作都开始走向正常。
宋晓丹被“双规”的当天晚上,李振东来到了儿子读书的学校,在大门口,儿子李晓东见到了多日不见的爸爸,高兴地扑过来,“爸爸,爸爸,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
“接我回家?回哪个家呀?”儿子瞪大了眼睛问。
“回爸爸的家。”
“妈妈呢?”
“她出门儿了。”
“怎么会呢?早上我上学出来的时候,妈妈也没有和我说呀!”
“你妈妈有个紧急的会议,突然决定出差的。这些日子你就在爸爸家吧。”李振东说。
“太好了。我想爸爸,更想我那个小妹妹。小妹妹她好吗?”
“好。她也总叨叨着想你这个哥哥。”
李振东拉着儿子回到了家。女儿萍萍见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下子跑过来,拉着哥哥的手,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地叫着,显得十分亲热。
李振东来到厨房,对正在做饭的妻子马丽娇说:“晓东要在咱家住些日子,你要像妈妈一样照顾他。”
“他妈妈呢?”马丽娇停下了手中切菜的刀。
“出门儿了,可能要许多日子。”李振东低着头,小声回答。
“去哪儿了?”
“不知道。”
第二天晚上,儿子回到家,满脸的不高兴,他冲着李振东道:“爸爸,你为什么骗我?”
“怎么了?”李振东问。
“爸爸,什么叫‘双规?”
“这……”李振东明白了。他想了想说:“我也说不大准,就是犯了错误的人,找个地方向组织上交待问题。”
“我妈妈被‘双规了吗?”
“你听谁说的?”
“同学们都在议论,开始还背着我,后来被我听到了。爸爸,妈妈到底怎么了?”李晓东说着扑到李振东的怀里,用手使劲摇晃着爸爸的手,眼里涌出了一串串的泪水。
李振东用手抚摸着儿子的头,半天没有说话。
李萍萍跑过来,“哥哥,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吗?啊?”
李晓东使劲松开了李振东的手,跑进了屋里,并把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然后放声大哭起来。这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创伤。这让李振东的心里万分难受,犹如刀割。
“爸爸,哥哥为什么哭?是你批评他了吗?”女儿拉着李振东的手问。
“没有。爸爸没有批评他。”
“那你快去劝劝哥哥,让他别哭了呀!”女儿焦急地说。
“哭就哭吧。你哥哥已经是大孩子了,他懂事了。”李振东小声地说。
晚饭家里人都没有吃,气氛也非常压抑。马丽娇说:“唉,好好的宋晓丹,干嘛非钻着钻着地要当那个官。当了教育局长还兼小,还要当副市长。这回好,进去了,孩子的伤害有多大呀!”
“唉!”李振东长叹了一口气,“也许,官场真有一种魔力。当官有瘾吧。但以我对宋晓丹的了解,她不至于有什么大事,她还没腐败到那个程度。”
“你怎么就了解呢?”马丽娇不满意地看了李振东一眼。
“当然了,我和她曾经是夫妻呀!”
“夫妻怎么样,人也是在变呀。你别忘了,宋晓丹是有男朋友的。她走到这一步,都怪那个有钱人钱庄。”马丽娇说。
“是啊,古人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李振东感叹道。
第三十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