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端着药碗踟蹰在门边,见顾凌雪正要走出,便上前犹豫道:“公子……”
顾凌雪看清来人,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药,微微颔首道:“药好了。”黑衣女子不忍道:“公子,凤姑娘已经沉睡许多日,再用药的话,恐怕……”顾凌雪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他不能放凤舞走,更何况是现在,外面各方势力正波涛汹涌,风雨欲来摧满楼。任何一方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这些天,他一直用药让她沉睡着,这种药,是他在漠北无意中找到的,能够迷人心智,让人陷入一次又一次的昏睡之中,纵使用这种方法,他也不可能看着凤舞在外面没头没脑的四处闯荡。这样不是很好吗?她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他一个转身便能看到,一个伸手便能碰触到她。
顾凌雪伸手接过药碗,叹了一声,温声道:“给我。”说着,端着药碗走进凤舞的房间。此刻,她就沉睡在那里,安静而祥和,不会闹着要离开他,也不会在外面乱跑。顾凌雪伸手扶起她,看着她静谧的睡颜安心的笑了笑,轻柔的挽起她垂下来的长发,然后喂着她碗里的药。
喂完了药,他用帕子擦了擦凤舞嘴边溢出的药汁,起身将她扶着躺好。坐在床榻边怔怔的看着凤舞出神,半晌,他伸出手抚上她的容颜,回想起他们第一次的相遇,那天,她坐在三千桃花中,是他一时不经意的好心,为她续命。又想起那日,他们的第二次相遇,她被人拦下不得脱身,一脸微怒的愠色,又无可奈何的着急。他们在屋顶上,她一时害怕拉着他的衣袖不松手。还有那天,谢乔儿误以为她是个男儿,要与她比武成亲,她站在擂台上吓得脸色发白,不时向擂台下张望,看着他恼怒他不出手救她。
还有那次,在飞雨阁,她一脸怒意却掩饰着不肯承认,却自己在心里暗暗吃醋醉酒后拉着他要为他跳舞。
想到这里,他看着她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他的舞儿,无论是女儿家,还是扮作男儿,都是这般风华绝代。他俯身轻轻吻上了她,鼻息间尽是她的芳香,柔软的触觉,让他忍不住加重了这个吻,尽情摄取着她的芳香与甘醇。半晌,他放开她,轻轻吻上了她的眉间。
萧凤舞,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庆幸初见时的一时“好心”。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有多迷恋你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情绪。明明就什么也不懂,明明一点武功也不会,却一样可以装作安之若素的,不紧不慢的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萧凤舞,再睡一会儿,等安全了,我就让你醒来,现在,就在这,安静的睡上一会儿。
这时,有侍女在门外犹豫着,顾凌雪觉察到有人,微微蹙眉回过头,那侍女吓得退后一步,低头站在门外。那日,因为慕连珩的事情,顾凌雪大发雷霆,将侍候凤舞的几个侍女尽数处死,顾凌雪随后也下令,除了守护的暗卫和照顾凤舞的黑衣女子,任何人也不能再踏入这里一步。
一时间,相府里人心惶惶,他们不知道这女子是何人,让顾凌雪这般心心念念的捧在心间。只知道顾凌雪每日下了朝都会来别苑,对着沉睡在床榻上的女子一坐就是一天,就是有急事,也没有人敢来这里禀告给他,顾凌雪走出屋子,淡淡问道:“什么事?”
侍女连忙小心轻声道:“有……有人硬闯丞相府。”顾凌雪眉间微皱,半晌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看来,有人还是不死心,那么……想到此,便吩咐道:“你先在这里守着。”说着快步向府门外走去。不一会儿,便看见了不远处端坐在华丽的步辇上的华笙。
顾凌雪看着双方对持的人,淡淡道:“华笙公子连闯两次丞相府,当本相是死的么?”华笙从步辇上下来,面无表情的冷道:“凤雪呢?”顾凌雪摇着折扇无奈的摇了摇头,吃笑道:“华公子当真有趣,这相府里只有本相的妻子萧凤舞,哪来的凤雪?”
华笙不耐烦道:“本公子不管她是凤雪还是萧凤舞,你三番两次阻挠本公子看她,莫不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顾凌雪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舞儿本就是凌雪的妻子,不知华公子所说的……“说着,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声音:“不轨的企图,是什么呢?”
紫薇禁月,脉脉伤情安红蔻(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