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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记忆的果实(七)[2/2页]

[综]绝望小姐 绿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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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正值春季,草地上冒着新芽。就连那棵歪脖子树也抽出了芽,看起来颇有生机。微风吹得人熏醉。糸色望顺了顺头发,望着河里倒映出的面孔。
      “那你想说吗?”
      贵永教授没有看着她,而是眯着眼睛望着河里的鱼线。
      “我是想说的,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糸色望索性坐了下来,语气有些茫然。
      “那就随便拣点说说。”
      ……
      她其实不大明白为何会和老年人坐在河边聊天。甚至还没有警戒心地跟对方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有些诡异又有些可悲的经历。
      “那你恨她吗?”
      糸色望愣愣,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
      “这个名字应该不是你的本名吧?”
      “……是的。我自己取的。”
      贵永教授叹了口气,“单说名字,你似乎是怨恨的。可从行为上来说,你又是爱她的……”
      “难解难解!”
      说到底,恨不恨只有糸色望自己知道!
      旁人也不过是从她的行为或言语中得知自己的猜想而已。
      “不过,若说是现在,你应该是恨的。擅自夺取他人生命的人,应该是怨恨的……”
      天黑前,贵永教授就离开了。拎着一桶没有鱼的水桶。
      糸色望独自站在河边,站了很久,直到玉藻前前来接她。
      糸色望问,“你是不是很恨神明?”
      玉藻前不知她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说,“曾经很恨。”
      那时候的自己被神明夺去了妻子,在这之后两个孩子也陆续丧命,而罪魁祸首便是神明!他怎能不恨呢?
      “那现在呢?”
      “只说没有好感罢了。”
      复仇之后,内心便剩下了空虚。
      糸色望又呆呆地望着河面。玉藻前牵起她的手,道,“回去吧,天凉了。”
      自这天之后,糸色望暂时断绝了自杀的念头。和普通的高中生一样上学考试,因为知道贵永教授在横滨国立大学,所以便考入了横滨国立大学。
      人家是四年大学,而她硬生生地上了好几年。身体成人后便不再成长衰老,于是逢人便说自己是国立大学的学生。后来又在贵永教授的推荐下做了家教,便是现在的桧山由纪夫。
      直到去年,在已经退休的贵永教授的劝说下,总算决定毕业了。而后又被推荐了冰帝学园,在其中任教。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除玉藻前外,贵永教授是她愿意听话的一个人。如今乍一听到他去世的消息,糸色望再怎么保持平静,也会露出一丝端倪。
      上课的时候学生看不出来,可善于观察人的太宰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即使“人在所难免之事”,可若是真的自己遇到了,也会怨恨不公!
      人类,就是这样的物种。
      古往今来便是!
      “不过想想,他确实已经很老了。可虽然设想过很多次,但真的遇到了,却又有些难以释怀……”
      太宰治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糸色望的手。
      “很快就到了,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到达贵永先生的家时,天色已经暗了。整个宅子,灯火通明。一身黑衣的爱子夫人在门口等着她。
      贵永先生是上午十点左右去世的。爱子夫人打电话给她的时候,特意叮嘱要她下班后再来。这应该是贵永教授生前一直在强调的。倘若他死了,可千万不要在他们工作的时候去打扰。这样他也会走得放心。可爱子夫人忍不住还是打了电话给她,只是叮嘱她下班后再来,也算了却他的心事。
      “他要是知道你有男朋友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爱子夫人擦着眼泪,微笑着说道。看着太宰治的目光也是十分柔和。
      “您请节哀。”
      太宰治恭顺地欠了欠腰。
      “那我先去给教授上香。”糸色望欠身致意后,带着太宰治前往灵堂上香。念经的和尚坐在灵堂的正中央敲着木鱼。
      上完香,太宰治拥住糸色望,在她耳边轻道,“想哭的话,就哭吧。”
      糸色望在他肩窝处摇了摇头,没有哭声传出,但是也没有抬起头来。
      通夜虽然还没开始,但灵堂里已经有很多亲朋好友了。
      贵永教授没有孩子,亲戚也少得可怜,所以呆在灵堂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他曾经的学生。他的同事也很老了,老得几乎都无法来参加他的葬礼……
      “咦?这不是糸色老师吗?”
      忽然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至而来。
      糸色望抬起头来,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人,一时之间,也有些惊讶,“毛利先生?”
      “真是巧啊,糸色老师。你原来是贵永教授的亲戚吗?”
      “不是的,我是他的学生……”
      “诶?”毛利小五郎有些搞不清楚了,贵永教授已经退休很多年了,糸色望毕业才多久,怎么可能是贵永教授的学生呢?
      不过也有可能是关门弟子之类的,无论怎样,都可以称作是学生。所以毛利小五郎也没有在这个方向多去探究。反而感叹道,“那可真是巧了,我也是他的学生呢!”
      说罢便有些伤感,“说起来真是惭愧,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他了。没想到这次听到他的消息会是……”
      谁说不是呢……
      这里的人,有多少个是不止一次踏入这里的呢?
      毛利小五郎是,桧山由纪夫是……甚至还有许许多多个毛利小五和桧山由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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