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伙食费了,不然真的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
人的脸皮就是这么回事。当你没有意识到,或者索性想厚一厚时,也就一天一天过了。但是,一旦意识到脸皮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之后,真的是寝食难安,一分钟都捱不下去,这个感受,身为演员的julia再明白不过。
所以,她决定给自己最后一搏的机会。最后半个月,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角色和剧组,她就暂别演艺圈淘金梦,踏踏实实去找一份正常的全职工作,至少能有钱付房租和伙食费。
alice给她推荐了一个都市情感狗血剧组,她们在找一个被小三斗的正房角色,戏份不多,也就两场戏,但是每一场戏都和小三有大段台词,也算是配角里的黄金角色。julia很珍惜,每天在家做功课,观看各种狗血剧以及网络上狗血小说的类似情节,找找感觉,以便试演时能拿到这个角色,毕竟这是她给中国演艺圈,噢不,是中国演艺圈给她的最后一个机会。
当苏一白第二次上门来打算好吃好喝的时候,julia正在沙发上复习经典狗血剧的台词。一般,狗血剧的小三问题、婆媳问题,之所以如此狗血,是因为剧中都有一个渣男的丈夫角色。所以,这回,当julia猛一下看到苏一白时,顿时觉得,他和影视作品中那些渣男角色合二为一,气不打一出来,对着他就扔出了一只棉拖鞋。
还没等到她扔出第二只拖鞋,章家明出手了——他不能不出手,否则他又该像上次一样饿肚子了。上次,大餐被两个不速之客男人吃掉之后,他们吃了一顿干巴巴的披萨外卖,怎么嚼都食同腊味,无滋无味,众人都以饿肚子告终。
苏一白这才意识到,面前两个一男一女,压根不认识,上次来得太匆忙,吃完就走,也没来得及计较,这回,他倒是想起来这个问题,他们是谁。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出来:“你们是谁?为什么住在我家?”
“你家?”julia啪地甩出来一份离婚协议书,“拜托看看清楚,这套房子的归属权归夏夏所有。”这并不代表julia和夏夏的关系有多么深厚,以至于夏夏将离婚协议书都交给了julia保管——事实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重蹈覆辙,不重复同样的悲剧,夏夏类似卧薪尝胆那样,将这份离婚协议书装裱了起来,挂在了沙发上方原本挂画的位置,以时时警醒自己,远离渣男,焕然新生。
“包括贷款。”章家明及时补充。
夏夏闻声赶来:“你现在还来干什么?你不是嫌我只会做饭给你吃吗?那你别回来吃呀!”
“那你就错了夏夏,他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嫌弃你啊!饿着肚子,哪能嫌弃得动啊!”要论落井下石,谁不会,julia背过无数这样的台词,统统还给苏一白这样的男人,能说个几天几夜。
苏一白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敏锐地抓到了重点,他望着章家明问夏夏:“这个男人是谁?你这么快就有了新欢?”
夏夏欲辩解,julia抢在前面说:“就许你大抛售,不许人当接盘侠啊!”
话说得那么难听,苏一白觉得这已经挑战了他的底线,他克制而礼貌地转向julia:“这位说话的女士又是谁呢?”
“我小表姨。”夏夏回答。
苏一白明显转不过弯来,因为两人在一起时,完全没有听说过夏家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这个男人是我小表姨的追求者。”夏夏继续补刀。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一窝不知所云的人。”苏一白觉得自己在这样非典型的家庭伦理关系里呆不下去了,拔脚就走,临走前还不忘在夏夏的心上肺上扎两刀:“你别觉得我是来蹭饭的,坦白说吧,吃你的饭,是认可你仅有的价值,你想想自己,除了做饭,你还会什么?我离婚时说的那句话一点没错吧?”
夏夏前三个月最重要的危险期终于结束了。此时,本来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猛地听闻此言,再度回想起了忽然被离婚那天的痛苦记忆,所有的不好回忆都纷涌而来,让她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她感觉不好了,julia和章家明的感觉也好不到哪儿去。事实上,他俩最近的日子苦不堪言。章家明觉得,夏夏的手艺都沾上了烦躁和焦虑的味道——主要还是醋和酱油有时分不清,造成了糖醋排骨咸得打死了盐贩子,红烧鱼变成了醋溜鱼。
这让章家明忽然醒悟过来,夏夏原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人,就算这个女人再会做菜,她也不是万能的,不是那个随便往锅里放什么就能做出美味佳肴的仙女——如果心情不佳,她也会马失前蹄,做得比自己还难吃。
一个受了前夫言语打击,又想到钱只出不进,害怕坐吃山空的单亲妈妈,有这样焦虑到极点、一触即燃的情绪,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如果说,作为妇产科医生的章家明还能理解这一点的话,那未婚未育、自己也前途未卜的julia却是实在不能理解。
11.前夫来访[2/2页]